“中书省自有规制,各部政务呈报,皆需宰辅批答。” WWw.5Wx.ORG
“他找来这些七品小官,能协理什么?”
“莫非是想让他们代为批红不成?”
“协理政务?”
叶凡此举,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本以为对方会焦头烂额。
或者气急败坏地来找他理论。
“年轻人,终究是沉不住气,想搞些标新立异的花样。”
胡惟庸心中冷笑。
但多年的宦海沉浮让他习惯性地保持警惕。
“不过,此举毕竟有违常规,若任由他胡闹,恐生弊端,坏了中书省的规矩。”
他沉吟片刻,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
“走,随本相去叶相那里看看。”
“毕竟同省为官,本相也不能看着他行差踏错,袖手旁观。”
当胡惟庸带着两名属官,步履从容地踏入叶凡的值房时。
正好看到七八名穿着青色,绿色官袍的年轻官员,正有些拘谨地站在房间一侧。
而叶凡则坐在书案后,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书似乎并未减少。
“叶相。”
胡惟庸脸上瞬间堆起了那招牌式的温和笑容,仿佛真是来关心同僚的。
“听闻叶相今日调集了些许官员前来。”
“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若有需要,尽管开口,中书省上下,自当同心协力。”
叶凡抬起眼。
看到胡惟庸。
脸上并无意外之色,同样报以平静的微笑,起身拱手:“有劳胡相关心。”
“并非什么难处,只是今日政务繁多,叶某初来,恐有疏漏,故而请几位同僚前来,协助翻阅、归类,以便叶某能更快熟悉情况,妥善处置。”
胡惟庸的目光扫过那几名低品官员。
最后落回叶凡脸上。
笑容不变,语气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敲打。
“叶相勤于王事,令人敬佩。”
“不过……叶相或许有所不知,中书省处理政务,自有法度章程。”
“这些奏本,皆关乎国计民生,牵涉各部机要,交由他们……”
“恐怕不太合规矩吧?”
“若是其中机密有所泄露,或是处置意见有误,这责任……”
“恐怕叶相也担待不起啊。”
这话看似提醒,实则警告!
将“不合规矩”和“责任”两个词咬得略重。
那几名被调来的年轻官员闻言,脸上都露出了忐忑不安的神色,纷纷低下头。
叶凡却神色不变。
迎视着胡惟庸那看似温和实则锐利的目光,语气沉稳而坚定。
“胡相多虑了。”
“他们只是协助整理、摘要,提出参考意见,最终批答决断,仍由叶某亲自执笔。”
“所有文书,皆在此房内处理,不得携出,何来泄密之虞?”
“至于责任……”
他微微停顿,目光扫过那堆积的文书,然后重新看向胡惟庸。
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既然陛下委叶某以右相之职,总领部分省务,那么经手之事,无论大小,无论经由何人协助,最终的责任,自然由叶某一力承担!”
“若因此出了任何纰漏,陛下怪罪下来,叶某绝无二话,甘受其罚!”
“绝不牵连他人,更不会推诿于胡相!”
他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
那几名年轻官员闻言,惊愕地抬起头看向叶凡,眼中闪过一丝动容。
胡惟庸脸上的笑容也微微僵硬了一下。
他没想到,叶凡会如此干脆地将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这完全打乱了他后续问责的步骤。
对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若再以规矩、责任为由强行阻拦。
反倒显得自己气量狭小,有意刁难了。
他深深地看了叶凡一眼,似乎想从对方平静无波的表情下看出些什么。
片刻之后,他脸上的笑容重新变得自然,甚至带上了一丝赞许。
“好!”
“叶相有如此担当,实乃朝廷之福!”
“既然叶相执意如此,且有此信心,那胡某也就不再多言了。”
他拱了拱手。
语气变得公式化。
“只望叶相谨慎处置,莫负圣恩。”
“胡某衙中尚有他务,就不多打扰了。”
“胡相慢走。”
叶凡拱手还礼,神色依旧平淡。
胡惟庸也不再多言,转身带着属官离去。
只是那背影,比来时似乎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凝重。
看着胡惟庸消失在门外,叶凡缓缓坐回椅中。
目光再次投向那堆积如山的文书,以及旁边那几名略显紧张的年轻官员。
这第一步,算是勉强迈出去了。
接下来,他必须用实际成效,来证明自己这套“雏形内阁”的方法,是行之有效的。
“诸位。”
叶凡开口,声音平和却自带威严。
“开始吧。”
胡惟庸正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雨前龙井,轻轻吹拂着浮沫。
他穿着一身绯色官袍,面容清癯,神态悠闲,与叶凡值房内那堆积如山的景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所为何事?”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放下茶杯,手指在光滑的紫檀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的声响。
一名心腹中书舍人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胡惟庸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却没想到。
竟用了这么一招看似儿戏的手段。
“回胡相,据叶相值房那边传出的消息,说是……协理政务。”
舍人低声回道。
“他叶凡倒是会想。”
胡惟庸重复了一遍。
嘴角慢慢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带着几分讥诮,几分探究。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在中书省内部传开。
左丞相值房内。
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起来:“哦?”
“调了翰林院和几个部的低品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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