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第 27 章:陈默反戈,舍身破罩显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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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崖边的众人都下意识地闭紧了眼睛,不忍再看接下来的惨状——落魂崖下便是万丈深渊,底下是翻滚的浓瘴和尖利的岩石,这一摔下去,必定是尸骨无存,连全尸都留不下。清虚长老轻轻叹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满脸都是痛心与无奈。可就在众人的心都沉到谷底,以为一切都已尘埃落定时,一声刺耳的碎石摩擦声突然划破了崖顶的死寂——陈默竟用那柄桃木剑死死撑住了地面!剑刃深深插进碎石里,半截都没入了土中,发出“嗤嗤”的声响,少年的膝盖重重砸在坚硬的岩石上,发出“咔嚓”一声清晰的脆响,任谁都能听出那是骨裂的声音,可他却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痛呼,牙关咬得死死的,嘴唇都咬出了血。他的身子像风中的残烛般剧烈摇晃了几下,咳出一口带着血块的血沫,血沫溅在身前的碎石上,格外刺眼。他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眼前的护罩和人影都变得重影叠叠,胸口的剧痛像有一团烈火在疯狂焚烧,每吸一口气都像吞进了无数锋利的刀片,疼得他浑身发抖。但当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护罩上,因首领刚才分心攻击他而出现的一丝细微裂痕时,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容,那笑容里,有卸下重担的释然,更有孤注一掷的决绝。

    “还没完……没到结束的时候……”陈默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像风中的絮语,却带着千钧之力,穿透了呼啸的山风,清晰地传到了崖边众人的耳中。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催动丹田内仅存的微弱灵力——那点灵力本就十分浅薄,在青云门弟子中属于垫底的水平,经过刚才的剧烈撞击,更是所剩无几,此刻却像被点燃的油星,拼尽全力顺着经脉往掌心的伤口涌去,与桃木剑上的精血彻底相融。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生命正在飞速流逝,四肢渐渐变得麻木沉重,像灌了千斤铅一般,连抬起手指都异常艰难,视线里的人影越来越模糊,耳边的风声也渐渐减弱,变成了遥远的嗡嗡声。可他握着桃木剑的手却越来越紧,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死白,甚至因为肌肉僵硬而开始轻微抽搐。他的脑海里,快速闪过一幕幕温暖的画面:三年前刚入青云门时,自己因为资质平庸,练剑总是出错,被其他弟子嘲笑“废物”,是云逍师兄走过来,递给他一颗温热的人丹,拍着他的肩膀说“入了这门,便是一家人,资质不行就笨鸟先飞,师兄陪你练”,那只手掌传来的温度,他至今还记得;想起林晚卿师姐发现他不认识草药,便拉着他去后山的药圃,耐心地指着车前草、蒲公英说“这草虽常见,却是止血的良药,出门在外用得上”,师姐指尖的触感,还清晰地留在他的手臂上;想起小师妹偷偷塞给他那颗粉色糖纸的桂花糖,仰着小脸说“陈默师兄,你别听他们乱说,你人最好了,这糖给你吃”,那股甜意,至今还留在舌尖。那些温暖的记忆像一颗颗火种,在他即将熄灭的生命里,燃起了最后一团熊熊火焰,支撑着他不肯倒下。

    少年猛地吸了一口气,胸口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阵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却还是凭着一股强大的意志力稳住了身形。他的双腿微微弯曲,积攒着最后一丝力气,然后猛地向前一扑,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决绝而悲壮的弧线,像一只折翼却依旧执着地扑向光明的鸟,带着对师门的忠诚和对同门的牵挂,义无反顾地冲向护罩。沾着他滚烫精血的桃木剑,此刻已被灵力催动到了极致,金光变得格外耀眼,像一轮小小的太阳,冲破了层层黑瘴的阻碍,驱散了周围的邪煞之气,像一道划破黑暗的闪电,精准无比地刺向首领的丹田——那是修炼者灵力最旺盛的地方,也是这护罩的核心命脉,更是首领的死穴。首领的脸色瞬间剧变,浑浊的眼珠猛地收缩,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恐,他终于意识到,这个他一直视作“废物”的少年,是来跟他拼命的!他想要立刻撤回灵力护住气海,却早已来不及,灵力的运转速度哪有这般快捷?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柄泛着金光的桃木剑,像一道索命的惊雷,带着少年的热血与意志,狠狠刺入自己的气海之中。

    “血月献祭阵的护罩,是用百条无辜村民的性命催动的!”陈默猛地仰头大喝,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字字清晰,像淬了铁的钉子,狠狠扎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那些被你们掳走的山下村民,他们的血都成了这护罩的养料!而这护罩的核心,更是与你的气海牢牢相连!你以为我这三个月,真的只是在给你端茶倒水、传递那些无关紧要的消息吗?你每次布阵时的小动作,每次与心腹的私密谈话,我都一字不落地记在心里!只要断了你的灵力,这护罩便会不攻自破!”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压抑已久的控诉与愤怒,往日里的怯懦荡然无存,只剩下一身凛然的正气。

    “再这么死磕硬耗,咱们都得在这儿陪葬,纯粹是坐以待毙!”林晚卿抹去嘴角的血迹,指尖不经意蹭到下巴的伤口,疼得她蹙眉抽气。往日里纤尘不染的青布道袍,此刻早已狼藉不堪,袖口被凌厉的邪风撕成了絮状,露出的小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仍在缓缓渗血,凝结的血痂被动作扯裂,新的血珠顺着手臂蜿蜒而下,滴在脚下的碎石上,晕开一小片红,转瞬又被山风风干,留下深色的印记。她抬手拢了拢额前被冷汗粘住的发丝,目光死死盯着护罩后蠕动的黑袍人影——黑瘴宗弟子围着阵眼呈环形跪坐,个个垂首结着诡异的印诀,口中加速吟唱着晦涩难懂的咒文。黑袍下摆绣着的白骷髅纹样,在暗红光晕中忽明忽暗,竟似要活过来一般;那整齐划一的吟唱声,如钝锯锯骨,每个音节都裹着阴森的邪气,钻入耳膜便令人心头发紧。绝望像冰碴子似的硌着心口,她猛地指向天际的血月,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血月快到中天了!你们看那阵眼,跳得越来越急!等它升至正顶,献祭仪式便彻底完成!到那时,别说咱们青云山千年基业、后山药圃与藏经阁,这百里之内的山河草木、村落人家,都要被邪火焚为焦土,寸草不生,鸡犬不留!” WWw.5Wx.ORG

    云逍的眉头拧成了死结,指节因死死攥着剑柄而泛出青白,冷汗顺着剑柄汩汩淌下,浸湿了剑鞘上的棉麻缠绳。他目光扫过身旁东倒西歪的同门,一颗心一次次往下沉:三师兄左肩空荡荡的,断裂处缠着的粗布条早已被血浸透,颜色深得发黑,此刻正咬着牙,用仅存的右手笨拙地重新包扎,额头的冷汗像黄豆般滚落,嘴唇都咬出了血印;十四岁的小师妹是师门里最年幼的,此刻脸色惨白如纸,背靠着冰冷的崖壁大口喘气,连站都站不稳,往日里灵动如小鹿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满满的惊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肯落下;就连年过七旬、素来沉稳如山的清虚长老,也拄着那柄陪伴他半生的紫电剑勉强支撑,胸口剧烈起伏,花白的胡须上还沾着点点血沫,每一次呼吸都伴着沉重的咳嗽声。山风卷着腥臭的黑瘴狠狠扫过众人的脸,每张脸上都刻着肉眼可见的疲惫与焦灼,连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喘息。身为青云门大师兄,他自入门那日起,便以守护师门、庇护同门为己任,可此刻,他却连护佑众人、守住山门的法子都想不出,这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如滔天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哪里来的黄口小儿,也敢在此饶舌放肆!”护罩中央,黑瘴宗首领缓缓转过身来,动作迟缓却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每走一步,黑袍下摆扫过地面,都能卷起一阵带着腥气的阴风。他身着一件绣满骷髅与毒蛇纹样的黑袍,那些纹样像是用鲜血染成的,在暗红光晕下隐隐透着诡异的光泽;袍角拖在满是碎石和血迹的地面上,沾着不知是哪个弟子的暗红血迹,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那张脸枯瘦得像一具风干了数十年的尸体,颧骨高高凸起,几乎要顶破松弛的皮肤,眼窝深陷成两个漆黑的洞,里面的眼珠像两颗浑浊的墨珠,转动时带着浓浓的阴毒与轻蔑。看清来人是陈默时,他先是一愣,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错愕——显然没想到这个平日里任他拿捏的小角色,竟敢当众站出来坏他的事,随即发出一阵阴恻恻的冷笑,声音像两块粗糙的石头在互相摩擦,刺耳又难听:“哦?原来是你这个废物。当初留你一条狗命,让你在青云山给本座当内应,每日替本座传递消息,你倒真把自己当成青云门的正经弟子了?一个连《青云门规》前三条都背不全、练剑时连剑都握不稳的窝囊废,也敢来坏本座的大事?简直是不知死活!”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淬了剧毒的针,狠狠扎向陈默的自尊。

    “不——!我的灵力!我的血阵!我的千年大计啊!”首领的惨叫响彻整个落魂崖顶,像受伤的困兽在绝望中哀嚎,声音里充满了不甘、痛苦与疯狂,在山谷间来回回荡,久久不散。桃木剑刺入气海的瞬间,他体内的灵力便彻底失去了控制,像决堤的洪水般在经脉里四处冲撞,撑得他的身体都微微膨胀起来,皮肤下的青筋暴起,像一条条狰狞的小蛇在疯狂扭动。护罩与他的灵力本就同源,他的灵力一乱,护罩也立刻出现了剧烈反应,上面的暗红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褪去,从深暗红变成浅红,再到最后彻底消失不见。原本光滑坚硬的罩面开始出现一道道细密的裂痕,像蛛网般快速蔓延开来,“咔嚓”声不绝于耳,很快就布满了整个罩面。最中央那道裂缝足有半尺宽,正对着云逍等人的方向,里面跳动的阵眼清晰可见,失去了护罩的保护,阵眼的光芒变得十分微弱,显得格外脆弱,仿佛轻轻一碰就能彻底破碎。

    陈默的身体缓缓从首领身上滑落,桃木剑还牢牢地插在首领的丹田上,像一根定海神针,剑柄上的血迹顺着首领的黑袍往下流淌,一滴一滴落在脚下的碎石上,晕开一朵朵暗红色的花,像崖边特有的血杜鹃,妖艳而又悲壮。他微微抬起头,浑浊的目光艰难地穿过人群,落在从护罩裂缝中疯了似的冲过来的云逍身上,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一句“师兄,我不是叛徒,我一直都是青云门的人”,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微弱的气音。那双素来怯懦、总是低垂着不敢与人对视的眼睛里,此刻满是平静与释然,没有了丝毫的恐惧与不安,只剩下对师门平安的欣慰。当最后一点光亮从他的眼眸中渐渐散去时,他仿佛看到了青云山后山漫山遍野的桃花——那是他刚入师门那年春天见过的景象,粉白的桃花开得绚烂夺目,像一片粉色的云海,山风一吹,花瓣便纷纷扬扬地落下,像下了一场浪漫的桃花雨,落在他的肩头、发间,带着淡淡的清香,温暖又美好,那是他一生中最难忘、最温暖的时光。云逍冲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将他单薄的身体抱入怀中,却发现少年的身体已经渐渐冰冷,只有那柄插在首领丹田上的桃木剑,剑身上的金光还在微弱地闪烁,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这个平凡少年,用生命书写的惊天壮举。

    就在这死寂般的绝望中,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踉跄的脚步声,碎石被脚掌狠狠踩着,发出“哗啦啦”的脆响,在呼啸的山风中格外突兀。众人皆是一愣,愕然回头,看清来人的模样时,不少人竟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来的竟是陈默。这个平日里总缩在队伍最后,连说话都不敢抬高声调的少年,此刻竟主动站了出来,这是在场所有人都未曾预料到的。

    “云逍师兄!别再强攻了!”陈默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还带着少年人未脱的青涩,却透着一股斩钉截铁的坚定,硬生生劈碎了崖顶的死寂。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领口都磨出毛边的灰色道袍,踩着碎石快步冲向护罩,脚步因急切和紧张而有些踉跄,数次被松动的石块绊得身体摇晃,双手下意识地挥舞着保持平衡,却始终没有停下脚步。那双往日里总缩在袖子里、不敢与人对视的手,此刻紧紧握着那柄比他还高半头的桃木剑,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了白,剑身上还沾着清晨清理营地时蹭到的草屑,在暗红光晕里闪着细碎的绿意。“我知道这护罩的弱点!我能破它!你们再撑片刻,就片刻!”他一边跑,一边回头朝众人高喊,山风吹开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往日里总是藏着怯懦的眼睛,此刻里面竟燃着两簇不灭的火苗,亮得惊人。

    话音未落,首领枯瘦的手指已在胸前飞快结起印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黑袍下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像是有无数条小蛇在皮肤下游走。随着他的动作,护罩上的暗红光晕瞬间浓郁了几分,颜色深得几乎要滴出墨来,连周围的黑瘴都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吸入,在护罩表面凝结成一个个狰狞的鬼脸,无声地咆哮着,透着令人胆寒的戾气。护罩的波动也变得愈发强烈,散发出的邪煞之力如同实质,逼得远处的青云门弟子都忍不住浑身发抖,不少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上写满了恐惧。

    陈默全然无视他的嘲讽,握着桃木剑的右手微微颤抖,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压抑了整整三个月的愤怒与愧疚,在这一刻终于冲破了枷锁,在胸腔里疯狂翻涌,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彻底淹没。这三个月的内应生涯,对他而言如同一趟地狱之行,每一次给首领传递消息,都像是在自己的心上狠狠割上一刀,鲜血淋漓。他想起第一次被首领胁迫着进密室送茶水时的场景:那间密室阴暗又潮湿,墙角爬满了不知名的毒虫,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腥气,阵图就平铺在中央的石桌上,他端着茶水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时,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了阵图中央用朱砂写着的“活人之血为引,同修者灵力为基”十二个字,当时吓得手一抖,茶水差点洒在阵图上,换来的便是首领一脚狠狠踹在他的后腰上,骂他“没用的废物”,那一脚的剧痛,他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他又想起某个寒风刺骨的深夜,他在黑瘴宗的营地值岗,缩在柴房门口避风,裹着单薄的衣衫瑟瑟发抖,却听见首领跟心腹在柴房外低声嘀咕,声音压得很低,却还是一字不落地飘进了他的耳朵:“此护罩与本座灵力同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除非有人敢舍命取本座的气海,否则便是神仙来了也破不了,这青云山,迟早是咱们黑瘴宗的囊中之物。”那一夜,他缩在冰冷的草堆里,浑身的冷汗浸湿了单薄的衣衫,直到天快亮时才勉强睡着,可梦里全是同门被邪煞吞噬的凄惨景象。他既怕自己的内应身份被青云山的同门发现,落个叛徒的骂名,被逐出师门,永世不得超生;更怕眼睁睁看着师门被血阵彻底覆灭,所有亲近他、善待他的人都死于非命。这种两难的煎熬,像一座沉重的大山,日夜压在他的心头,几乎要把他逼疯。

    “小心!快躲开!”云逍等人见状,惊呼声脱口而出,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林晚卿更是毫不犹豫地拔剑,脚尖一点地面,身形便如离弦之箭般冲了上去,可刚靠近护罩半丈之内,便被护罩散发的强大邪煞之力狠狠弹回,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去,踉跄着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胸口一阵翻涌,差点当场呕出鲜血。三师兄也不甘示弱,单手握着佩剑,凝聚全身剩余的灵力,狠狠劈出一道凌厉的剑气,试图在护罩上劈开一条通路,结果剑气刚撞上护罩,便像投入大海的石子般瞬间被吞噬,反弹回来的力量更是震得他断臂处伤口崩裂,鲜血喷涌而出,他踉跄着撞在冰冷的崖壁上,闷哼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脸色变得愈发惨白如纸。所有人都被护罩的强大力量死死阻隔在外面,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团漆黑如墨的邪煞之力,带着刺鼻的腐尸恶臭,结结实实地撞在陈默的胸口。少年的身体像被一柄无形的重锤击中,猛地向后飞去,灰色道袍的前襟瞬间被鲜血染透,从浅灰变成暗红,口中喷出的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眼的红弧,像一朵转瞬即逝的红梅坠入浓瘴,很快就被黑风彻底吞噬。

    话音未落,他突然将桃木剑横在掌心,眼神里没有了半分犹豫,只剩下破釜沉舟的决绝。那剑刃虽不如钢剑那般锋利,却是他每日清晨都仔细打磨的成果,锋利程度足以划破皮肉。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像是做了最后的告别,随即手腕猛地一用力,剑刃便在掌心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红的血液立刻涌了出来,顺着剑刃蜿蜒而下,像一条红色的小蛇,缓缓渗进桃木剑本身的纹路里。这柄剑是他刚入青云门时,师父亲手挑选赠予他的,用的是青云山后山特有的雷击桃木,经历过雷火淬炼,天生便有驱邪避煞的奇效,一旦遇上修炼者的精血,便能激发其中隐藏的灵力。果然,不过片刻功夫,淡淡的金光便从剑身上慢慢晕开,起初只是星星点点的微光,渐渐汇聚成一层柔和的金色光晕,在浓稠如墨的黑瘴中像一点微弱却坚定的星火,格外醒目,甚至驱散了周围些许腥臭的黑瘴。

    “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竟敢坏本座的大事!”首领勃然大怒,黑袍在山风中猎猎作响,像一双张开的蝙蝠翅膀,带着一股阴森刺骨的寒气。他枯瘦的手掌猛地向前一推,掌心瞬间凝聚出一团漆黑如墨的邪煞之力,那团力量在掌心快速旋转着,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这股力量侵蚀,带着一股浓烈的腐尸般的恶臭,令人作呕。邪煞之力越来越大,像一团不断膨胀的黑雾,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直扑陈默面门。“就凭你那点微末灵力,也配断本座的根基?给本座死!”首领的怒吼声混杂着邪煞的嘶鸣,在崖顶剧烈回荡,震得众人耳膜生疼,头晕目眩。

    《青木门隐士》第三部第 27 章:陈默反戈,舍身破罩显大义

    落魂崖顶的风是从幽冥深处刮来的,卷着浓如墨团的黑瘴,似千万只枯槁鬼手,顺着衣袍针脚往骨缝里钻,冻得人牙关打颤,连呼出的白气都裹着腐朽的寒意。云逍立在崖边最前处,掌心早被冷汗浸透,那柄伴他五载的桃木剑在梨木鞘中震颤不休,剑首云纹反复磕碰着大腿,细碎的“嗒嗒”声,恰似崖下深谷里濒死者的最后喘息。血月已爬至天际偏南,银辉经黑瘴滤过,化作诡异的暗紫色,泼洒在崖顶中央那层护罩上。这护罩泛着腐肉般的暗红,边缘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黑煞,活像一条巨蟒张着血口,将那团跳动的阵眼衔在齿间,每一次搏动都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已是第七次强攻了——数十道剑气齐齐撞向护罩,反弹的邪煞之力便如海啸般卷回,震得众人气血翻涌、脏腑俱痛,不少弟子当场呕出鲜血。师弟们的道袍上,早已洇开片片猩红,或为震伤所呕,或为煞气所刮,连崖边的碎石都被染得斑斑点点,触目惊心。

    “云逍师兄,信我一次!”陈默跑到护罩近前,又回头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更多的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的胸膛还在因刚才的奔跑而剧烈起伏,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混合着黑瘴带来的灰渍,在脸上划出一道道狼狈的印子。脚步虽仍有踉跄,却每次都能稳稳稳住身形,手中的桃木剑握得愈发牢固,仿佛那不是一柄剑,而是他全部的信念支撑。“护罩的核心有破绽,我真的能破!”他的目光快速扫过众人,在触及云逍满是担忧的眼神时,轻轻点了点头,传递着无声的信心。

    云逍心头猛地一震,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如冰蛇般缠上心脏,让他浑身发冷。他刚要开口喊“回来!这护罩邪性得很,危险!”,陈默却已冲到了护罩三丈之外——那是邪煞之力最稀薄,却也最危险的边缘地带。少年猛地顿住脚步,胸膛因急促奔跑而剧烈起伏,胸口的衣襟随着呼吸一鼓一收。他的左手飞快探向腰间——那里挂着个巴掌大的白瓷瓶,是他用一块珍藏了许久的墨玉换来的,瓶身上还贴着他自己用毛笔歪歪扭扭写的“疗伤丹”三个字,字迹虽丑,却透着满满的珍视。那是他省吃俭用,把师父每月给的月例银攒了大半,再加上自己私藏的那块墨玉,才换来的上等疗伤药,药效在青云门弟子中算得上顶尖。往日里,他宝贝得堪比性命,上次被邪煞擦伤胳膊,也只敢倒出一点点粉末小心翼翼地涂在伤口上,剩余的药一直挂在腰间,像是某种最后的慰藉。此刻,他却没有半分犹豫,手指一松,瓷瓶便狠狠砸在地上。“啪”的一声脆响,在呼啸的山风中格外清晰,白色的药粉混着碎石子,被黑风一卷,瞬间就消散在瘴气里,连个影子都没留下。这一砸,砸掉的何止是一瓶疗伤药,更是他最后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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