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毒?”苏云走到床边,看了一眼女帝的状况,眉头皱起。
他俯下身,仔细检查着女帝身上的红斑,又轻轻掰开她的眼皮看了看。
“什么奇毒,会让太医院束手无策?”
最诡异的是,她裸露在外的脖颈和手腕上,竟出现了一片片指甲盖大小的红色斑点。
他站起身,目光如电,开始审视寝宫内的每一个角落。
从熏香的铜炉,到桌上的茶水,再到床头的摆设,他都一一查看。
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了窗台边一盆不起眼的兰花上。
他将粉末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一股极淡的,类似杏仁的苦涩味道。
他又看了看那盆兰花。
“这是‘七星海棠’吧?”苏云回头问。
张御医愣了一下,点头道:“是,此花能静心安神,陛下近来心力交瘁,便让人摆了一盆。” WWw.5Wx.ORG
苏云笑了。
那笑容在寝宫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冷。
“陛下宽心,诸位大人也宽心。”
他转过身,对着一众忧心忡忡的官员和太医,声音平静。
“殿下中的,不是毒。”
满屋子的人都愣住了。
张御医忍不住开口:“苏太傅,这……这脉象,这红斑,分明是中毒之兆啊!”
“是像中毒,但不是毒。”苏云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冷茶。
“七星海棠,本身无毒,其花粉,气味清雅。”
“方才我闻到的那种白色粉末,是一种叫‘白石散’的东西,产自西域,单独服用,也只是让人略感困乏。”
苏云端着茶杯,看向张御医。
“可若是将白石散的粉末,混入七星海棠的土壤里。七星海棠的花粉,便会沾染上白石散的气味,吸入人体后,两者在血液里一结合……”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便会产生幻觉,神志迷乱,身上起红斑,脉象紊乱如中毒。”
“这……这……”张御医听得目瞪口呆,这些知识,是他行医一辈子都未曾听过的领域。
“这……这该如何解?”
苏云将茶杯放下,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取一碗陈醋,一撮灶下热灰,搅匀了,温服即可。”
“什么?”
所有人都惊呆了。
陈醋?灶下灰?
这两种民间最常见的东西,能解这种让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奇毒”?
“酸能解其性,灰能吸其根。”苏云没有过多解释,“去办吧。”
半个时辰后。
躺在床上胡言乱语的女帝,眼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眼神里的迷茫和混乱褪去,逐渐恢复了清明。
“苏云?”她看到床边站着的人,声音还有些虚弱。
“臣在。”
寝宫内,所有人都看傻了。
那些太医们看着苏云的眼神,已经不是敬畏,而是像在看一个活生生的神仙。
“能如此精准地利用植物相生相克的特性,不动声色地对陛下下此毒手。”苏云的声音,在安静的寝宫里响起。
“此人,绝非普通宫人。其心思之缜密,手段之高明,背后必有高人指点。”
他转向女帝,躬身一拜。
“为保陛下安危,为揪出幕后黑手,臣,请旨彻查东宫,以及所有涉事人员!”
女帝看着他,点了点头。
“准奏。”
有了女帝的授权,事情变得简单起来。
苏云甚至不用天策府,只让徐耀祖带着几个机灵的内侍去查。
顺藤摸瓜,很快就从负责打理那盆七星海棠的小宫女身上,查到了线索。
那小宫女平日里沉默寡言,但最近却和一个在宫外采买的太监走得很近。
而那个太监,每个月都会去城南一家不起眼的药铺支取银钱。
药铺的东家,是吏部尚书张柬的小舅子。
所有线索,最终都清晰地指向了那位在朝堂上以刚正不阿著称的御史大夫,张柬。
当晚,苏云将一叠厚厚的卷宗,呈到了女帝的面前。
女帝看着卷宗上那个熟悉的名字,脸色铁青,抓着扶手的手,骨节泛白。
“张柬……好一个为国尽忠的张柬!”
她的声音里,带着被背叛的愤怒。
“传朕旨意,将张柬……”
“陛下,不可。”苏云却出声打断了她。
女帝抬头,不解地看着他。
“为何?”
“张柬,不过是又一颗被推到明面上的弃子罢了。”苏云声音平静。
“从燕王谋逆,到江南‘天火’,再到今日的宫中毒案,您不觉得,对方的手法,如出一辙吗?”
“每一次,都会有一个看似合理的罪魁祸首被推出来顶罪,然后,线索就此中断。”
“我们抓一个张柬,他们明天就能再推一个李柬,王柬出来。这颗毒瘤的根,不在这里。”
女帝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思索。
“那依你之见?”
“不动他。”苏云说道,“让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让他继续为背后的人传递消息,做出动作。”
“蛇,只有在捕食的时候,才会彻底暴露自己的七寸。”
女帝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眼神复杂。
“朕,都听你的。”
就在这时,那个之前来报信的小太监,再一次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
这一次,他的手里,多了一封用火漆封死的,八百里加急的军报。
“苏……苏太傅……”
小太监跪在地上,将军报高高举过头顶。
“北……北境,急报!”
苏云接过军报,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迹,正是李沐雪的亲笔。
他拆开火漆,抽出信纸。
只看了第一行,他的瞳孔,便骤然收缩。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却如惊雷贯耳。
“赵括未死。”
“已联络西域三十六国,组建联军,号称五十万。”
“大军,已陈兵玉门关外。”
他问出口,脑子里已经闪过无数种北境可能发生的变故。
“不是!”小太监拼命摇头,涕泪横流,“是……是陛下!陛下在御书房,又……又晕倒了!”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又混杂的药味,压得人喘不过气。
张御医擦了擦汗,嗫嚅道:“此毒闻所未闻,臣等翻遍医典,也……也找不到解法,只能先用金针度穴,暂缓毒性蔓延。”
苏云没再理会他们。
又?
苏云的瞳孔缩成了一个点。
这盆兰花开得正好,叶片翠绿。
苏云走过去,伸出手指,在那湿润的泥土边缘,轻轻捻起了一撮几乎与泥土混为一色的,白色粉末。
几名太医院的白发御医围在龙床边,一个个面如土色,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女帝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颊上浮现出不正常的潮红,眉头紧锁,嘴里不断发出意义不明的呓语。
“回……回苏太傅,陛下脉象紊乱,气血逆行,这……这症状,像是……像是中了南疆某种罕见的奇毒。”
“怎么样了?”苏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不大,却像一柄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为首的张御医浑身一颤,连忙转身,躬身回话,声音发颤。
苏云的心猛地向下一沉,攥紧了拳头。
“是皇太女?”
他没有再多问一个字,大步流星,直接向府外冲去。
皇宫,女帝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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