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有人谣传，叶其骧叶大人与叶枚之母也就是自己的弟妹有私，生下了私生子叶枚。到叶枚三四岁时被其弟或是自己的妻子疑心，叶大人故而借大雪封山之机，杀死了自己的弟弟、妻子并一双儿女。此后名正言顺地将叶枚收为自己的儿子，将叶枚之母纳入府中。是不是？” ＷＷw．5Ｗx.ＯRG
临简一口气说完，春岚都傻了：“小姐怎么会知道？小姐也听说了？”
“不，没有。”临简摇了摇头，皱眉微微皱起：“我只是听叶枚说起过他父亲去世的前因后果，没想到再次听说，一切一切的都已被改头换面。叶枚说起时曾感叹世事无常，如今看来，确实是无常。”
“啊？这又是怎么说的？叶枚如何就成了叶其骧的私生子？”临简猛蹬大了眼，这一转折太过诡异，信息量大的她一时间还消化不了。
“薛大人就成了替天除害的好人。”春岚亦是心惊：“没想到青州虽偏僻，若论起这些不见光的谋算，却是比京都大家也不遑多让了。”
“我虽与那叶枚接触不多，却也为他的早逝伤心，他本该是个有大前途的。”
时间在弹指间流走，凭借丝丝日光，感知着一天的日升日落。潘驯礼在这狭小的船底已经躲了近五天，每日里吃着干硬的馒头，水也永远不够喝。可薛珂封海，不允许船只进出，跟着他的两个侍卫百计筹谋，这几日奔波在外，却始终不曾带来好消息。
“我问你是谁，会不会很蠢？”潘驯礼犹豫了片刻，知道自己退无可退，要么以命相搏，要么坐下来一谈。
“怎么会？”青衣男子转身，一开口，带着冲人的酒气：“我叫第闵言，小公子该记住的名字。”
“记住？”潘驯礼觉察出一线生气：“看来阁下暂时还不想要我的命。”
“要你命有什么用？”第闵言打了个酒嗝，觉察到潘驯礼的闪避，连忙捂住了嘴巴，晃了晃脑袋，笑道：“抱歉，喝多了。”说完，一屁股坐了下去，还招手示意潘驯礼，拍了拍对面的乱草。
“阁下率性而为，我很佩服。”潘驯礼心中戒备不减，却没有拒绝第闵言的邀请，盘腿坐了下去。
“好气势，潘季谋的儿子和我想的很不一样。”
“哦？阁下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的？”
“贼眉鼠眼，举止猥琐……”
潘驯礼一听，笑道：“阁下这话，倒不知道是在夸我，还是有别的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我酒喝多了，脑子已经不会打弯。”第闵言闭了闭眼，眸中夹杂着血丝：“你不知道，要把凌飞灌醉，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也许他是装醉呢？我不知道。”
潘驯礼故作不解：“为什么要把凌飞灌醉？又为什么他要装醉？难不成是他得罪阁下了，还是相看两生厌，便连酒也不愿意一块喝了？”
“自然不是。”第闵言摇了摇头，笑指着潘驯礼道：“旁的话我不能告诉你，但却是要来救你的。”
柳树三拂，绿芽初吐。临简怔怔地盯着窗外发呆，屋门轻响，临简这才转头看了过去，是春岚姑姑：“姑姑手里拿着什么？”
“是街上贴的告示，我见掉在地上就捡了回来。”春岚笑了笑，将告示摊平摆在临简的面前：“姑娘看看，画上的小人很俊秀呢。”
“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在街上？”春岚听得一惊，赞道：“还当真是有贼胆。”
“小姐的意思，难道这些是有心人胡编乱造的？”春岚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不敢说。”临简摇了摇头：“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旁人总是一知半解的。我只知道，此谣言一出，会扰乱许多人的思绪，平实的百姓会将叶大人看作恶人，会将叶氏一门被灭看作是恶有恶报，菩萨显灵。”
从不知道春岚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临简低眉瞥了一眼，随即一惊，复低头仔仔细细地去看：“这……”
“是潘季谋的儿子，叫潘驯礼。潘季谋就是杀了文帝的那个。”春岚指着告示道：“小姐瞧，都写着呢。要说这小子也真是好大的胆子，敢一个人跑到咱们青州来，还一待就是个把月。”
“咚咚咚咚……”暗门处有人轻敲，是他与侍卫们约好的三重一轻，潘驯礼起身，有些费力地将暗门插栓拔掉，暗门处投射下刺眼的光，潘驯礼遮眼，随即后退。
暗门处跳下来个青衣男子，他似觉察不到潘驯礼的戒备，没看到潘驯礼手中吹毛断发的匕首，亦或是他强大到根本不用把潘驯礼看在眼里。他转身细致地将插栓插好，没有说一句话，却使潘驯礼感受到了莫名的压力。
“现在想来，确是如此。”临简想着那日的情景，抿唇一笑：“是个该低调却偏偏行事扎眼的人。那日他是同叶枚一起来的，叶枚还告诉我们说，那人是他的表弟，我当时就觉得不像。”
“那叶其骧私藏逆臣之子，勾结逆贼的罪名是真的了！”春岚原先还以为这一切都是薛珂编的，没想到居然确有其事：“那叶枚是谁的儿子？莫不真是叶其骧与自己的弟妹所生的私生子吧？”
“这，小孩子还是别知道了。”春岚有些尴尬。
春岚见临简如此，也是急捂住了嘴，她一时嘴快，差点教坏了小孩子。
“姑姑，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听谁说的？”
“叶家已经被薛珂灭门，这告示不看也罢。”第闵言淡然而笑，两坛酒已经见底。
“可叶其骧私藏的小逆贼还未被抓获，我还以为老弟会有兴趣。”凌飞试探地瞧着第闵言，却见第闵言摆了摆手，面上泛红，似已薄醉：“凌老大这酒还真是好喝，再来一坛。我与凌老大不醉不归。”
“我见过他。”临简淡淡地说道。
“啊？什么？”春岚一时没有听清楚。临简抬头看向春岚，认真道：“我见过他，元夕节那天，我和小舒在海边听凌曙弹筝，当时他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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