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叫上舒呆子、田黑子他们，我去喊！” ＷＷw．5Ｗx.ＯRG
“别别别，这样又要闹好大阵仗，再者说，他们也不会来这种地方的。”方学诚急忙拉住元顺，神情有几分落寞。
元顺见状点了点头：“哈，也是，尤其眼下天黑子媳妇还怀着身孕，确实和我们不一样啊。”
“说到喝酒，我还真是馋了。”
“对对对，是我错了，我这就去天香楼买酒！”
方学诚醉了，是少有的大醉，洛笙皱着眉头替他宽衣擦拭：“酒逢知己千杯少，你既然不愿意和他喝，又何必勉强自己。”
“呵呵……”方学诚两颊潮红，望着洛笙一阵憨笑：“谁说我不想和他喝的？今儿我高兴！”
“你说就是，别拉拉扯扯的。”洛笙想把腕子抽出，可方学诚的力气太大了，洛笙眉头皱了皱：“快松开，你捏疼我了。”
“洛笙，我这次随军，可能就不回来了！”
“不回来？什么意思？”洛笙愣住了，对上方学诚火热的眸子，心中升起了一个不好的念头：“你……”
“我要去铁云坞，我要落草为寇，这次就是我的机会啊。”方学诚嘴边的笑意不断放大：“一切都是天意，都是天意啊，左统领前脚把我赶出了初桐院，后头薛大人就让我去水师，洛笙你说，这不是天意是什么？”
“你……决定了？”洛笙勉强一笑：“你可要想好，去了铁云坞，你就再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是，这里有我的亲人、老师、朋友，还有你……”方学诚愣了愣，似乎犹豫了，可随即像孩子似的苦起一张脸，委屈道：“可我不快活啊，我想让自己就这样忘了，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下去，我甚至一直欺骗自己，可是……我还是不快活……现在是机会自己走到了我面前……我……”
“你想做就去做吧。”
“洛笙！”方学诚握紧了洛笙的肩头：“你别怕，我会把你托付给临简，她是传说中的凰星，整个大夏朝没有人敢冒犯她，她一定能保护好你的。”
“嗯。”洛笙温顺地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你……早点睡吧。”
半夜里，天空忽然飘起了雪，一片、两片……落在脸上，洛笙抬起手轻轻一抹，雪都在脸上融化了。突然很想出去走走，心里的石头压得人窒息。
紧贴着墙垣慢慢走着，心思也不知道飘到了哪里，雪“吱呀”地发出一声响，洛笙下意识地抬头，正对上一双黑亮闪着光的大眼睛，眼睛的主人有着小巧精致的面庞，没有带雪帽，两颊泛着微红。
“你……”
“洛公子。”临简笑弯了眼：“你也是偷跑出来的？”
洛笙没有开口，他默默地垂下了眼。
“啊，你别怕，我不会告状的。”临简眨了眨眼：“要不要跟我去个地方，一个很不错的地方哦，还是我妹妹告诉我的。”
“周……”
“爽快！走！”临简一把挽住了洛笙的胳膊，把他从墙边拽到了大道中央：“现在路上又没有人，你干嘛还那么小心翼翼的？这儿路这么宽，走在中间是不是感觉特舒畅。”
也许没有人相信，洛笙最希望的就是没有人注意自己，而今被个大家闺秀强拉着走在官道当中，两侧宽阔，前路浩荡，他心中突然升腾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我也可以正视天地，而不是躲在阴暗的角落。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自己很霸气？整条街都是我们俩的！”
洛笙被女子的话逗得一笑，他几乎没有和女人说过话。
“洛笙？”
“嗯？”见女子猛地回过头来，心跳骤然一停，洛笙脸红了红。
“你笑起来可真……”临简仰头想了想：“可真俊俏。我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可初次见到你，我仍是被惊着了。”
“姑娘不……”洛笙欲言又止，然而临简已经明白他想问什么：“英雄不问出处，而且你眉眼间的神情，总让我想起一个人。”
“什么？”方学诚眉头一皱，有些怀疑：“谁说的？你我要去也是下放到骑兵或步兵队，怎么是去水师？”
“这是我舅舅亲口对我说的，还能有假？”元顺苦笑道：“我知道你也不想去，你以为我就想吗？整日里风吹日晒的，水都不管够……可眼下是不得不去了，估计你的调令明天就能到。”
“他还曾救过你，怕是薛大人心里也很感激他呢。”
方学诚自嘲地笑了笑：“到最后，还就我们俩能玩到一起了。”
“你呀，人生得一知己足以，可不能太贪心！”
“那舒呆子呢？他也去吗？”
“看我舅舅的意思，应该是想把他留在身边。”
洛笙摇头无奈，起身去给他倒茶解酒，又扶他起来：“慢点。”
“洛笙……”方学诚就着洛笙的水喝了两口，随即笑呵呵地将洛笙的腕子拽紧了：“我还有句话想告诉你呢！”
方学诚这话说得元顺心头一滞，干笑了两声：“是啊，他还算我元顺的救命恩人呢，我心里也很感激他。认真论起来，我们从集瀚书院起就是同窗，后来又一起去了初桐院，垓城之战又成了战友，这交情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都是缘分。”方学诚呵呵笑着：“想当年我们几个，还有叶枚、凌曙，大家一起下河摸鱼、彼此看不顺眼打架、逃课偷酒喝……那段日子还真是快活，我当时就感觉，自己进城进对了！”
“哈哈哈哈……”
“梨花醉？”
“我正想要说这个呢！”
“元大少爷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怎么着？有事要麻烦我？”方学诚挑眉一笑，支腿坐着，露出了几分不正经。
“方兄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实不相瞒，是关于你我同去水师报到的事情。”
“这我倒糊涂了，论亲疏，你舅舅怎么着也该把你留下啊。”
元顺心里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但嘴上却道：“可别说这话，我舅舅是只讲贤愚不论亲疏的，况且舒呆子确实比我们能干。之前又是带兵协助夏提督从徐州退兵回援，又是率十二死士斩获叛军首级，可算是战功赫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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