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呢？不如把这里的石块凿开？” ＷＷw．5Ｗx.ＯRG
“如此水流改道，更无水可用了。”巫医摇了摇头：“十几年前，这处水道也曾断流，不过三年又重新出水，看样子，只能等……”
“三年？”山瑾诧异看着巫医：“可如今另外两处的水道出水极少，族人们等不了吧。”
水道口不是水道，是能出水的山壁缝隙，这么多年过去了，水道口从最初的七十二处，变为如今的三处，而眼下这个即将枯竭的水道口是现下三道水道口中出水量最大的一道。女巫与巫医很快到了，众人避让两旁。
洞穴中的水越来越少，环境的恶劣使得众人越发的心浮气躁，女巫的院中时常挤满前来抱怨的族人，山瑾不方便留下，便只得四处游走。
“喝水。”肩膀被人捉住，山瑾回过头去，却见是山恒。他手中捧着石碗，碗中的泉水清亮诱人，透着丝丝凉气，应是刚从水道口接来的，如今接水已经要排长队了。山瑾望着水碗，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山恒，挣扎过后，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渴。”
山恒轻笑，将石碗又往山瑾面前送了送：“不用和我客气。”
偷偷地瞥了瞥山恒，谁知却恰对上他的目光，山瑾的心头猛地一阵悸动，随即匆匆转过头去不敢再看，只埋头佯装一心一意地喝水。这种感觉既陌生又刺激，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小幸福。
“还没喝完吗？”山恒忍着笑，终于把石碗从山瑾的脸上抢了下来，山瑾的脸上印出了石碗轮廓，看着十分可笑。
“我……”山瑾浑然不知，只顾低着头：“你的衣服我做好了，明天给你送来。”匆匆说完，山瑾随即转身跑开，一场尴尬这才化解。
山恒望着她匆匆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是福是祸，只有她才能叫自己生出这宁静喜乐的心情。自来到这葬灵，撇去了俗事烦扰，每一天都显得格外真实，虽想离开，却也不想离开，心中有隐隐的担忧，却不想记起。
“山恒哥哥，今日去家里吃饭吧。”
“山玉？”山恒转过头去，山玉正站在身后，长发用麻绳捆在一侧，略带羞涩地看着他。山恒略想了想，问：“出什么事了？”
“好像是我哥哥学武的事情，想再问一问你。”
山玉家中拢着火堆，山恒走进家门时，山玉的娘正坐在火堆旁煮着稀饭，山玉的大哥山仁则在一旁打磨骨刀，见山恒进来，山仁急忙放下手中伙计儿，上前笑道：“恒小弟来啦，快坐。”
一时间，稀饭也已经煮好，谁知山玉娘却只盛了两碗，随即笑拉着山玉离开了。
山恒心中隐约知道了山仁要说之事，他初来行动不便之际多亏了山玉一家的照料，故而也是为难。
“恒小弟，我是自小长在此地的，不如兄弟你见多识广，所以话说得不周全，兄弟你可别笑话。”
“山仁大哥折煞小弟了。”
“那我也就直说了，恒小弟看我妹子玉儿如何？”
“玉儿妹子贤惠孝顺，是个难得的好姑娘，我也一直拿她当妹子看。”
“哎。”山仁摆了摆手，没能听出山恒的言外之意，笑道：“不要你拿她当妹子看，当女人看！”
山恒深吸一口气，话还是要说得直白一些：“不瞒山仁大哥，我与山瑾早有婚约。”
“什么？”山仁愣了愣：“可她不是脑子摔坏了？”
“她只是忘了过去的事情。”
“那她也已被女巫挑中，日后是要继任女巫位置的，你怎么可以和她成婚啊。”
“女巫不可成婚？”
“不可，你只看现任女巫就知道了。”
“那山瑾不会成为女巫。”
“这可由不得你了，任何族人一旦被女巫选中都是不得拒绝的。说些陈年往事，我们现任的女巫和巫医原本就是夫妻，可在四十多年前，也就是现任女巫三十六岁的时候，上任女巫突然选中了她，两个人最后也是不得不分开。”
“我与山瑾原非族中之人。”
“这话不错，可你们既然到了葬灵，日后势必要成为族人中的一份子，除非你们有能耐逃出去。”山仁把话彻底说破：“且恒小弟，你也看到了，眼下洞中的水和粮食是越来越少，好几户人家为了抢水已经连成了一块，要想在葬灵继续活下去，你得好好考虑考虑。”
山恒沉默了片刻：“小弟明白了。”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切，你是怕累，还要找借口。”
族人凑在滴水的水道口，眉头皱成了死结：“怎么办？”
“可也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
“嗯，很累。”山恒眉眼中有浅浅的笑意：“我从粮库取了麻布，可是不知道怎么裁衣，你知道吗？”
“不知道。”
山瑾再次迟疑，终于还是接过了石碗，低头轻抿了一口，泉水清冽甘甜，凉意直透心底，激得人毛孔都仿佛舒张开来。山瑾不禁笑弯了眼：“好喝。”
山恒凝视着山瑾，笑而不语。他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里待上多久，可他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即使再不能出去，想来也不会后悔。
“水越来也少，这个水口再不出水，大家伙就要渴死了。
……
“不可亵渎神灵。”女巫瞪了眼山瑾，巫医却眨了眨眼：“此乃天意，非人力祈祷可改。”
“我在此地祈祷，众人退去。”女巫与巫医相视一眼，随即盘腿坐了下去，众人虽有心再问，但对女巫、巫师还是颇为敬畏，不多时便散开了。
“婆婆，祈祷有用吗？”
对于习武之事，众人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热情，直到垒石的最后一天，山恒纵身沿着圆台飞跃，脚尖轻踏在台阶之上，不过片刻即举石跃上了圆台顶端。众人愕然，随即有来年分派到举石任务的人家出米肉要拜山恒为师。
“这下你可得意了？”山瑾偏头看着山恒，道：“以后垒石的事情都交给你好了。”
“极好，那就把麻布交给你练练手吧。”
洞穴一年四季并无显著区别，只是今年秋的泉水大量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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