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墨远远地跟着，那两三人将卫队的衣服扒下，随即拖入了暗巷，力大无穷又身手不凡。沉墨不敢深究，见他们处理完尸体转身离开也自办自己的事情去。
“咚咚咚……”寂静的走巷里传出敲门声格外醒耳，沉墨左右看着，巷道尽头没入在黑暗里。
“谁？”低沉的声音终于从门内传出，带着戒备。
“哐当、哐当……” ＷＷw．5Ｗx.ＯRG
进到宅内，才发现灯火通明，里头或坐或立已有不少人，对上他们或不解或提防的目光，沉墨皆是淡淡一笑，谁知道明天是敌还是友。
“阁下这边请。”
被引着一路进到内室，淡淡的暖香将人笼罩，沉墨心下纳罕，看似书房的陈设，桌上却放着一柄乌骨蝶恋花团扇并一条青蓝色的飘带。沉墨眉头皱了皱，衣衫皱巴的何钦若从雕花叠扇屏风后悠闲而出，靠着东边一侧的横榻坐下，斜眼看着沉墨道：“使者怎么不坐？”
“你……”
“怎么？我说得不对？”
倨傲无礼，公子怎么会和这样的人合作，沉墨强忍着怒气：“那公子到底打算如何处理城外那些人，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鞭长莫及，让你家主子自己看着办吧。我还有客人，不送了。”
何钦若对沉墨的离开视若无睹，看得孝宇一阵纳闷：“公子刚还让我亲迎，怎么这会儿功夫就……”
“告诉外头的人，各归各位，就算明天天塌下来，也不准乱动。”
“可现在军队纷纷哗变，正是分裂楚国，夺回失地的大好机会。公子……”
“哗变不是因我而起，出去，把我的安排交代下去。”
清晨的阳光没能驱散昨夜残存的寒气，楚悠然缓缓睁开双眼，地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她刺伤了罗云。
她心里应该会怀恨了。
“公主，驸马递了帖子进来。”
“还有吗？”楚悠然将帖子扔在一旁。
“徐家大小姐求见，说不知道公主是否便宜，若不得空便罢了。”
“请她去花室坐着，我稍候见她。”
“是。”
徐瑾被请来楚公府已经有些日子里，饶是她再迟钝无知，也察觉到了紧张的气息。父亲密信叫她打探楚康生的伤情。
坐在软椅上，帕子在手里绕了又绕。
“徐妹妹。”
徐瑾猛地抬头，正对上楚悠然的眼睛，下意识地闪避过去，起身道：“请姐姐安。”
“听下人说，妹妹有事找我。”
“哦，是。”徐瑾将碎发撩到耳后，显得有些不自在：“昨日我父亲送来家书，大致……”
楚悠然垂眸微微一笑，随即扬眼看向徐瑾，爽朗笑道：“妹妹脸皮也太薄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瞒妹妹，令尊的书信愚姐也收到了一封。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妹妹与那元大少爷很合适呢。”
“啊？”
“既是为了这事，姐姐这里少不得告诉妹妹一句：放心，妹妹既是父亲请到府里来的，如此婚姻大事，府里必然上心，绝不叫妹妹受丝毫的委屈。”
床榻正中一枚短箭斜插在捆绑好的被褥上，彦威诧异地看着凌曙：“你……”
“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有胆肥的。彦将军，今夜之事，有劳了。”凌曙云淡风轻地背手身后，面上还带着笑意。
“啊！”耳边一声低呼，沉墨急忙缩回脚，竟没意识到有人，随即抽出长剑。
“夜黑月明天，楚君求一见。”沉墨低声念出公子的交代，门陡然就开了：“委屈阁下了，里面请。”
开门的年岁也不大，一张白净的国字脸，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欣喜：“我家公子等候许久了。”
“凌大人客气了，属下分内之事。”彦威心有敬畏，转身拔下了被褥上的短箭，抱拳垂首道：“大人早点休息。”
听着兵戈声远去，凌曙吹灭了烛火，一道暗影从帐篷顶落下，正是身着夜行衣的沉墨。凌曙看着沉墨，沉道：“留心，去吧。”
“不敢，我家主子让我告诉公子，元顺的人马已经到了城外。”
“城外？”何钦若挑眉轻笑：“元大少的人马已经进到楚州各位大人的府内了。看来以智谋闻名的凌公子是闭门造车、消息闭塞啊。”
“别杀我！别杀我！”是女人的声音，嘶哑难听如同漏风的破鼓。沉墨反手剑柄打在了那女人的后脑勺上，女人应声倒地。
楚州城的位置比想象中的复杂，沉默掏出怀中公子绘的方位图。
“快，把人拖走。”
沉墨猛地抬头，不远处有一队铁甲巡逻卫队，连忙翻身上了屋顶。
“嗯？”沉墨刚藏好，却见墙壁走巷间突然蹿出了两三道黑影，飞速冲向了铁甲卫队。沉墨正自疑惑，那一队五人的铁甲卫队已然悄无声息地躺下。鲜血从身下蔓延开，顺着石砖的缝隙缓缓流动。
“嗖”，一声暗响撞在了木桩上。凌曙猛地睁开眼，从塌上滚下。帐篷外随即响起了呼喊声，今夜是彦威领军当值：“有刺客！凌大人，您没事吧？！”
“没事。”凌曙撑着塌沿站起，招手侍卫上前：“火把靠近点。”
绕过营地防卫，营外便是树林，穿过树林再走上片刻便是楚州城。沉墨贴墙而上，从墙头轻松滑下，这些年得到傅姑娘亲自调教，沉墨的轻功可谓一日千里。
城中已然宵禁，但沉墨不敢大意，尽挑着阴暗角落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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