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大半夜上殡仪馆，有病吧，”老头用洛河市这边的方言低声嘀咕了一声，又把声音放亮大声问我：“你们要查什么啊？” ＷＷw．5Ｗx.ＯRG
“我们想知道殡仪馆最近有没有新的灵车？”老人家似乎有些耳背，我得扯着嗓子跟他讲话。
他摇了摇头：“这么些灵车够用了！不用买新的，那还有几辆快报废的处理不了呢！大家伙儿都嫌弃这车拉过死人，晦气！他们懂个屁！这车多便宜啊……”
我无奈地笑了笑，大概是慕风刚刚说话声音太大，把这里的守夜人惊醒了。
“下午出殡？”老头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问题，几乎要把眼睛瞪出来了，“我们洛河市这边人，早上八点以后出殡都嫌弃不吉利，哪有下午出殡的？我在这儿干了十好几年了，下午从来都是睡大头觉的！你就算是要下午出殡，那也没工作人员，你自个儿做自助烧烤去吧！”
老头子说话还挺幽默哈。
在殡仪馆工作的人，大多数都是已经将生死之事看开了的人，他可不忌讳这个，那些死了的人，在他们看来，没什么情感寄托，也就是一块肉而已。
难不成，那天我和肃哥，还真眼睁睁地看着邪教那么多人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了？
越想越不对劲，但单凭我一个人，就算是累死累活，也是很难查出一些证据的，毕竟我还只是一个私家侦探，一个外人。但是警队内部就不一样了，无论是调查最近洛河市是否有奔驰的4s店售出了一辆与灵车同款型号的车、还是从全市的道路监控录像中搜索那辆黑色灵车的踪迹，都方便的多。
无论多晚，我还是得给警局通报一声。
我坐上了车，慕风一看我们要离开了，神清气爽，甚至还哼起了小曲儿，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给张丘去了电话。
张丘的电话许久无人接听，这倒是很不寻常的事，一般来说，张丘的电话都是什么时候打什么时候都能接通的，难不成是他最近太累了，这会儿已经睡得死死的了？
既然打不通张丘的电话，我只好给肃哥去了电话，肃哥的电话倒是在响了漫长的忙音之后接通了，只不过背景声音很杂，我根本听不清对面肃哥在说什么，他火急火燎地朝电话听筒里吼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怎么回事，又出什么事了吗？
我现在手头上除了能联系到张丘和肃哥，就没什么人了。张丘的电话一直打不通，肃哥的电话倒是打通了几次，只是除了我根本听不清的几句吼叫之外，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只好低下头编辑短信给他们，发完短信之后，我抬起头，却发现我们的车停在路中间，影影绰绰的树影在昏黄路灯的映照下摇摇晃晃，像是鬼爪子。
“怎么不开了？”我抬头问慕风。
“车……车坏了。”慕风说话已经不利索了，他小心翼翼地盯着车外的环境，双手抓着系在胸前的安全带，似乎这个能给他安全感一样。
诚然，在这昏黄的灯光、四下无人的街以及山顶殡仪馆和陵园的映照下，这里确实十分阴森可怖。
“咱……咱们是碰到鬼打墙了吧，你说这好端端的，车咋就坏了……”慕风说话结结巴巴得厉害，我想笑，但是也笑不出来，我虽然没他那么害怕，但是这车坏在荒郊野岭的，没办法回家了，难不成要和刚刚那看门的老头儿一块凑合一晚上？
“完蛋……老许……老许啊，我看到人影了，啊！有鬼啊！”慕风一声鬼嚎。
我不屑地看向窗外，以为是慕风神经恍惚了。但是没想到的是，影影绰绰的树影下面，似乎真的有人状的黑影，朝着我们走来。
停车场里没什么车，除了我们开来的那一辆之外，剩下的就是一排齐刷刷的黑色奔驰面包车，车头还挂着黄色的素花，一个大大的“奠”字贴在车尾的玻璃上，这些车，大概是这个城市里一天见到生离死别最多的车了吧。
慕风虽然怕的够呛，但还是嘴硬：“老许，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咱看的那个视频里，根本就没有这黄色的素花和奠字儿！最关键的是，这些车，都是有牌的！有牌的！”
这么一说，我还算是误打误撞碰上一个线索。
老头也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好像我也耳背似的。
“那老爷爷，这几天有没有下午出殡的人啊？”慕风好像没那么怕了，至少从地上爬了起来，腰板比起刚才稍微直了一点儿。
的确如此，没有哪辆车看起来崭崭新，都像是已经服役了三五年的样子。
难不成，那辆黑色的奔驰灵车，真的是冒充的？
跟老头聊了几句，老头便背着手踱着步子回去了，慕风没之前那么怕了，甚至开始跟我插科打诨了。
但是，无论是我观察到的，还是从老头嘴里听来的，我都愈发地感到有些不对劲了。
“什么人！”一道强光手电筒的光束从不远处打来，在我和慕风身上来回晃着。
我还好，慕风倒是吓得一哆嗦，一声“哎呀妈呀”就瘫坐在地上，手还紧紧抓着我的衣角。
幸好刚刚廖雨寒把她的工作证给我了，我掏出廖雨寒的工作证，亮出上面的警徽：“我们是刑警队的，上来查证一些证据。”
不一会儿，一个佝偻着身形的老头子就走到了我们面前，一双小眼睛闪着精光，不信任地打量着我们两个人。
“干嘛的！”老头子声音很是尖利，像是在审问犯人。
车子开进了洛河市殡仪馆的院子里，这时候殡仪馆里静悄悄的，我们的车子开进来，只惊扰了附近的狗，汪汪叫了几声之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我拿出手电筒，在停车场转了一圈，慕风怕的够呛，跟在我后面，跟小姑娘似的拉着我的衣角，大气都不敢喘。
我皱了皱眉头，妈的，当时还是嫩了一点儿，要是能绕过那帮所谓的“孝子贤孙”，直接进灵棚里看个究竟就好了！
这要是真的跟邪教挂上钩，那么楚潇潇家的出租屋，大概就是这邪教的一处活动场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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