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4.倭国投降10--又见兵变(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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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裕仁在皇宫就意味着皇室尊严不倒,即使在接受《南宁宣言》之后他未必能留在皇宫里,但此时此刻裕仁肯定会坚持。

    “正孝,作为老师我让你为我做最后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按照内相大人的要求帮助他。第二件事情,就是日后帮我好好照顾美惠。” WWw.5Wx.ORG

    “老师你......”

    就如同上一次栗原事件一样,那些狂人的军人无论再怎么无法无天也好他们不敢冒犯裕仁。

    说完阿南惟几转过身,在昏暗的火光中,背影足足影住了半个墙壁。

    “可是老师,您这是何苦呢?”

    “老师在接任帝国陆相之日就立下誓言。帝国失败之日都是我为陛下尽忠之时!再说老师这么做也并非完全没有意义,正彦他们策划兵柬毕竟力量单薄,我这把老骨头在军中还能说上几句话,有我加入他们的计划能早一些进行。不是只要早一日,就能挽救十余万帝国民众的生命吗?”

    在想到那些即将身死的军人的时候,他突然有些恶恶地想:“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从中国传来的佛学中也一直都有句古话,叫:“善恶倒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井田正孝离开阿南惟几的房间后轻轻地关上门,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通行手令。

    这张手令是梅津美治郎进宫之前给他的,梅津美治郎希望他今天晚上去见直元真。

    井田正孝这么站在门口很久,手上的纸已经被捏得皱起后才下定决心大步离开了。

    阿南惟几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想了很长时间,最终他决定在晚上进宫觐见裕仁。

    阿南惟几到达裕仁宫殿之后被内务副相木户挡在了外面。

    “木户大人,我见陛下确实要重要的事情。”

    “陆相,大人的称呼下官不敢当。不过陆相大人也如皇宫为的什么,下官倒也能知道一些。陆相大人,失败虽然让人难以接受,但陛下的意思您应该明白。而且为了内阁的争执,陛下已经两次驾临内阁指导政务,两次都作出了决定,陆相担任再一味纠缠未免对陛下不敬了。”

    两人正说话间,裕仁的侍卫长从御文库走了出来。

    “两位大人在就正好,陛下召集官员进行会议,其中就有两位大人,还请两位大人暂且到御文库侍卫休息室稍是安歇,等会议正式开始的时候下官会通知两位大人与会的。”

    正说着,侍卫长回头看了看御文库地下室入口出来的梅津美治郎,用意味深长的眼神多看了梅津美治郎片刻就离去了。

    在他看来梅津美治郎和裕仁单独会谈了有一个多小时,这并不是好详细。因为在大部分人看来梅津美治郎是一个主战派,而且是一个比较务实的主战派,在所有的倭国军队高级军官中梅津美治郎也许是最有能力拿出办法以此来说服裕仁继续抵抗的。这对于侍卫长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作为天皇的侍卫长官,如今他的家人糊口的粮食都是他从自己的口粮里省下来,让他们配上些野菜,再吃着政府的统一救济,虽然暂时还没有问题,但始终都不是长久之计了。

    之后梅津美治郎、阿南惟几两人在休息室里干躺着一个多小时。

    到夜间10点,和服、礼服、军服、民服、西服等各式服装的大臣们都站在了御文库地下室的入口处,排好了队。

    一般来说,南华的会在夜间进行3轮轰炸。

    第一轮是从晚上7点左右开始持续到8点半,第2轮则是在晚上11点半到一点之间,在黎明前会有最后一轮的轰炸。

    由于冬天倭国上空多云,所以为了便于轰炸部队保持航向,寻找正确的目标,南华的飞机现在都是大规模并且沿相对固定的航线行动,这就让倭人的预警工作很容易安排。

    只不过如今倭国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不在派飞机上天拦截南华的轰炸机群了,有时候东京整夜只有南华飞机的轰鸣和*的爆破声而没有半点防空炮的嘶叫。

    所以如今南华已经开始在白天对倭国进行战略轰炸了,只是暂时南华飞行员和地勤人员的生物钟和作息习惯没怎么改过来。

    也正以为这样,倭人才敢于在夜间安排这样的会议。

    10点零5分官员进入会场,10点10分裕仁在皇宫武官长官莲沼大将的引导下进入会场。

    裕仁今天的衣着一如既往地陆军大元帅军服,只是在胸口佩带了一枚大勋位菊花章。

    中田义一在致敬后开始发言。首先他宣读了裕仁关于接受《南宁宣言》的圣断。之后他说,裕仁召开这次会议是为了朝议有关接受中华同盟《南宁宣言》的具体方式和步骤问题。

    这就是说这次会议的内容已经不在是要不要投降或者以什么形势投降的问题,而是如何统筹安排投降。换句话说就是,如何尽快地按照南华的要求投降。

    中田义一的话说完之后,闷热、拥挤的房间里鸦雀无声,这里几乎所有的官员都是住和派,但他们主和都是迫不得已,真到了投降的时候他们却有些难以接受了。

    在这个时候裕仁站起来开声说话了。

    多数时候裕仁在谈到投降的时候只会是在与个别官员的私议中,而这一次几乎是他第一次明确地表示要接受《南宁宣言》。

    “朕知道你们当中有人有反对的意见。”裕仁说话的时候看向了阿南惟几,“国事上有各位爱卿的辅助朕一直都未从旁插手,不过在接受《南宁宣言》的问题上内阁已经多日商议无结果,两次请朕决断。所以今天朕就当着各位阁臣的面说说自己的观点。

    朕现在的看法仍然和前次通过首相向各位传达得一样,没有改变。

    朕充分研究了世界的现状和国内的局势之后,认为再继续战争下去不妥当。

    一直以来各位臣工的疑虑都在国体问题上,但据朕的理解,通过对方在外交照会上的复言来看,对方并没有直接在这个问题上作出表示,朕以为对方政府应该抱有相当的好意,只是迫于其国内民众压力未能言明。当然,对于对方的态度感到少许不安,也是理所当然,不过朕不愿意那么怀疑。朕认为主要问题在于我国全体国民的信念和觉悟。所以,朕认为此时可以接受对方的要求,希望各位臣工也这样考虑。

    另外,对于三军将士来说,解除武装和军事占领确实是难以接受。朕很理解这种心情。

    不过,不管朕本人和皇室的未来如何!也要营救国民的生命。如果再继续战争下去,最后将使我国完全变成一片焦土,使万民遭受更大的苦难,朕实在于心不忍,无以对祖宗再天之灵。

    这种做法于国家荣誉上难以接受,但比起帝国完全灭亡还略胜一筹,只要留下种子,今后还有复兴希望。

    所以朕希望各位臣工,此时此刻,忍所难忍,耐所难耐,团结一致,以求将之复兴。”

    裕仁话讲之中也是多次流泪,那些与会的大臣也是如此。

    这次作出决议的时间很简短,只中田义一和裕仁说完话之后就结束了。

    但会议却一直开到了第2天天亮,因为这些人都在讨论如何对自己的军队和国民宣布投降。

    倭国的军队和国民一直被宣传所蒙蔽,尽管大部分的人都已经不相信那些广播和报纸的鬼话了,但要在宣传上突然来个180度的转弯却也有些难以开口。

    不过裕仁的这次生动讲话倒是成了未来告全体国民的主要内容来源。

    19日一早,阿南惟几刚刚回到陆军省,20多个少壮军官就闯进了他的办公室。

    由于阿南惟几曾经表示愿意帮助这些人进行兵柬,所以众人倒是十分客气和尊敬。

    竹下正彦代表所有的军官问到:“陆相大人,能否将陛下的圣断示下?”

    阿南惟几环视了一下20多个很是紧张的少壮军官,缓缓地说到:“圣上说,他相信国体能够抱怨。我作为陛下的臣子应该服从陛下。”

    阿南惟几说完之后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而他的话虽然有些没头没脑,但从他的表情这些军官也都能意识到什么。

    “大人,这不能接受!”

    “是的,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

    ......

    这些军官吵嚷着附和表示抵制,对此阿南惟几装着无奈地说到:“现在关于接受《南宁宣言》的告国民已经草拟完毕,不日陛下将会亲自宣读,我虽然尽力反对,但事已至此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阿南惟几的话牵扯到了裕仁的态度,这个办公室也在这个时候安静了下来。

    “我们不能让陛下受到那些懦夫的迷惑!”

    在佃田仲二喊了一句之后,这些少壮军官又附和了起来,阿南惟几的办公室就好象幼儿园任由这些军官耍脾气,完全没有一点规矩。

    “老师,我们之前都商量好了。我们决定进行兵柬,希望老师能帮助我们!”

    这次说话的正是阿南惟几的得意门生畑中健二。

    “我很愿意帮助你们!可是我能帮上什么忙?我曾经找过梅津总参谋长,他不同意进行兵柬。我不能以大本营的命令调动部队。”

    “大人,我们需要一位如您一样德高望重的领袖。而兵柬也并不一定需要十分强大的兵力。”

    竹下正彦接过了阿南惟几的话,他是这些少壮军官中最为积极想到政变的人,而且由于阿南惟几成为陆相,他在这些人中的军衔又是除了321师团长长矢崎堪九郎外最高的中佐,所以在321师团长矢崎堪九郎正在部队里策划兵变的时候他俨然成为了这里的领袖。作为兵柬最大的推动者,竹下正彦的心里早就有了谋划。

    “我们只需要获得森猛将军的协助,夺取近卫师团的指挥权。然后就可以动用近卫师团保卫皇宫,切断通讯联络,占领电台、报馆和主要政府部门,逮捕投降派的官员。然后又陆相大人进宫劝谏天皇陛下!”

    最后竹下正彦向在场的所有少壮军官说,他们的行动不是叛乱,而是陆军为了国家和天皇的一次壮举。

    对于这样的结果阿南惟几其实觉得挺满意,只需要在那些少壮军官叛乱之后去“劝谏”天皇,至于他和裕仁说什么那些军官很难知道,因为这些人必定不敢私闯裕仁休息工作所在的御文库。也正只因为这样,才会找上他这个有资格去御文库觐见裕仁的老家伙。

    19日下午,那些少壮派军官很多都骑着自行车满东京地跑,联系那些愿意和他们一起进行壮举的人。

    最终在这些人的努力下说服了近卫师团的一部分军官。

    对于阿南惟几的话井田正孝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呆呆地站了好久才说到:“老师,我来是因为......”

    “恩~~!”

    听见井田正孝的回答,阿南惟几思考了片刻问到:“陛下那里安全吗?”

    显然阿南惟几的叮嘱和托付已经说明了他的想法,他会继续留在陆军省大楼的地下室。

    “你不用难过!和畑中君一样,老师只是一个武士,并不是一个智者,帝国武士的职责就是在必要的时候作出牺牲。你、梅津老头、内相都是智者,你们要在未来的黑暗中为帝国引路。你走吧!”

    “梅津将军已经离开陆军省了,不知道老师......”

    阿南惟几听完之后呆了一下,梅津美治郎的离开倒是说不上怕死。他确实是一直都希望倭国能够战斗下去,但从一开始他就不同意兵柬,有栗原事件的前车之鉴在,他当然不应该继续在这里等死。

    井田正孝虽然是一个倭国军人,但是他和直元真一样,更多地受到现代文明的感染。对于倭国大部分的军人他的感情都有些复杂,他非常清楚,帝国失败就失败在这些人的暴虐成性、急功近利、恃武逞强。但是说得不好听一些,这些人多数只是愚蠢和残暴,站在一个倭人的角度,他们的忠心同样值得肯定。

    井田突然看到了墙上朦胧的太平洋地图,到了十年前还是荷兰殖民地的群岛,如今的南华。

    “如果发生兵变,在皇宫里除了陛下和皇室成员会安全之外,那里是最危险的地方。不过,我想内阁的大臣们可能会在兵变之前离开。”

    井田正孝把话说到这里,阿南惟几也就了然了。

    作为一个君王要有君王的尊严,如果离开皇宫等于逃窜。就好象战国时代的两军对阵,军中将领一般都全副铠甲在阵前,周围尽是精锐士卒保卫帅旗不倒。

    但这毕竟是兵变,兵荒马乱之中如果发生了冲突,但时候枪炮无眼,裕仁未必就没有危险。

    但以裕仁天皇的性格,他很可能不愿意离开皇宫。

    “老师......”井田正孝左脚和右手微微探出,一脸焦急看着似有些癫狂的阿南惟几。

    “我没事!”阿南惟几声音突然冷下来,显得十分失落,“我是一个军人,帝国的武士。虽然你和畑中君都是我的弟子,但畑中在我这里只学会成为一个陛下的武士。而你却从老师的人生中学会了如何超越一个军人,成为如内相那样的枭雄!你别担心,老师为自己觉得气馁,但却为你觉得欣慰!”

    “他去了哪里?”

    井田正孝回答到:“总参谋长好象去觐见陛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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