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中南方面没有如法国人期望的那样迅速进攻万象，而是不厌其烦地按照攻坚战术一点一点地蚕食法国人的阵地。
城市攻击作战最害怕的是久攻不得，困座城下而进退不得。
可在万象有所不同，因为天时、人和都在中南方面，中南背后又有南华强大的物质支持，所以这个久攻不下，白将军可是一点也不怕。
对德国人大家都怕，只是面子上不好说，于是也就迁就了。可要对中南方面，本身战场就远离欧洲，民众感受不到战争威胁。于是那些个爱国民众可就不干了。什么时候黄种人也能骑到上帝选民的头上了？
此后，每日里中南方面的军队靠着不断运输、囤积的物资就是以火力一遍一遍地洗礼法国人的阵地，然后派出部队专门以阵前猎杀敌人有生力量为主。
头几天这么打起来，法国人还不害怕，因为外围次要阵地的仆从军死了再多他们也不在乎。对于这些因为空额实在太多、其本身有多少兵力就难以估计的部队，加莱斯甚至没有多少兴趣去精确计算每天的损失。
渐渐地打到了外围的主要阵地，法军开始出现了伤亡，加莱斯这才开始真正地揪心了。
中南方面一切进攻唯谨慎，大有把面前阵地当作马奇诺防线的态势。中南多数时候都是拉开架势，以大量的装甲力量配合小规模散兵发起进攻，逼迫法国人暴露火力点，然后以飞机和重炮一个一个地清除。这么打起来一天的推进速度也就是几百米上下，各部队大概每天只专心对付几个坚固火力点，将地堡用平射炮不断地打，直到消灭，也不管这是要用几个小时又或者是大半天的时间。
本法是笨点，也是够慢。可照这么下去，不出一个半月，加莱斯就成光杆司令了。
加莱斯曾经在远东战争期间多次嘲笑倭人无能，也多次嘲笑战争初期的中国军队无能。
可如今，他终于也知道物质是多么强大的力量了。
法国人在坚固防线的设置防方面确实是相当水平的，法国军队从一战结束之后，甚至从反而登战役开始，别的事情都没干，就是在学着弄防线。本以为怎么也能在万象城下整残中南几个师，可如今加莱斯得到的战果只是大量的弹药。当然，如果消耗中南方面的物资可以算做战果的话。
不过照这么打，加莱斯不干，南华也不干了。
在万象前线，每天光弹药消耗就至少2000吨，整个中南的作战弹药补给每天在3500吨以上，算上油料和其他，平均每天需要三艘货轮的物资。
即使财大气粗如南华也有些顶不住了。
还有一件事也直让孙川骂0号航空队指挥官焦井岩败家子。
问题出在昆仑飞艇上，费紫阳执行作战计划的时候飞艇在夜间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可6艘飞艇受伤，就意味着6艘飞艇的氦气跑掉了大半。
说到这里就要说说氦气的生产了。
飞艇使用的氦气，主要是靠深冷分离法。理论上空气中含有氦气，可氦气在空气中的含量只有百万分之5左右，也就是说获得氦气就要处理20万倍体积的空气。
所以氦气的生产主要是依靠从含氦比较高的天然气中分离得出，这也是成本比较高的。
倒是美国人拥有一个氦气含量在9.5％的天然气田，着实让南华的领导层羡慕了一把。
不管怎么说，中南方面必须改变战术了。否则南华别说是为未来战争继续储备物资了，能不从仓库里往外拿就不错了。
李征南在中南军中身兼两职，一个是第一军军长，一个是第一师师长。
可自从是对印度支那的法国人作战开始，孟宋的枪声打响以来，李征南就觉得自己就是第一师的师长，这个军长应该是费紫阳。
倒不是说李大军长心里有什么不平衡，其实也就是这么一个想法。
作战开始以来，别说是第一军，就是整个战略的重点，澜沧主战场，部队的作战计划基本上都是费紫阳说了算。
要说前个星期取得的大捷，其实也没什么，计划中的战略目标是达到了，可以说是取得了胜利。
至于整掉了几个团的法国鬼子和当地仆从军，只是锦上添花，并没有直接给战略层面带来多大的改变。而且第一军的重装备想要从石塘村过来始终是取决于气候而并非消灭了多少敌人。如今第7军已经大部分到了万象城下，第一军虽然也不差，可重装备过不来。
想到这里李征南有些着急。
半个小时前倒是有了解决的办法，如今他正在静待回音，可这感觉又是如坐针毡。
倪伯祥半个小时前提出的建议，即是很有建设性，又相当于废话。
倪伯祥说：“是不是让费师长......” ＷＷw．5Ｗx.ＯRG
话说到一半，看着李征南复杂的神色，倪伯祥的话说不下去了。
他也挺复杂，替李征南为难，又有些觉得好笑。
李征南主动找费紫阳出主意，那以后还怎么给他黑脸？也就是叔父给了他这么个难差使。不过大事上李征南不含糊，大丈夫是能屈能伸，个人荣辱放一边，立刻让倪伯祥打电话请费大师长。
许澜沧这个地方环境对得上中南军方一种雅士胃口的也就是寺庙了，第一军的新指挥部放在了向东南望过了南俄河就是多德寺的象山寺。不说指挥部的设置差不多，这象山寺除了门口多两尊被风雨侵蚀了象牙的丈高大象雕塑之外，一如多德寺
如果说有什么不同，也就是有不少被中南方面炮火和0号航空队飞机轰炸造成的建筑损伤和大小弹坑，战争时期刀兵总是无眼的。
倪伯祥虽然是没有明说可费紫阳猜到了一二。
因为到了军指，费紫阳没有看见童志钢和欧阳骏两位师长。
在费紫阳的心里，照者李征南的一贯脾气的作风，必定要请这两个师长和他们的幕僚来军部开会，以集思广益的名义开会。
若是没有这两个人在，直接找费紫阳商议那似有甘拜下风的嫌疑。
心里没了底费紫阳也就顾不得仔细看看军指的“风景”了。
会面的地点在倪伯祥的办公室，一进门里面已经叫脸上有些微热却不见红的李征南抽烟给熏了个够戗。
“紫阳，范参谋，来坐下说话.......”
倪伯祥倒是很直接地将事情大致给说了一下。
费紫阳的眼睛倒是看着一直在抽烟的李征南。
“白总长今天打电话把咱们训了一通。说是用掉了大半凇沪会战的弹药物资，却连小小的万象都没打下来。照咱们这么个打法，当年三个师别说是下整个红河平原了，能打过20公里就不错了。”
“可也是白总长说要减少伤亡，不要吝惜弹......的麻！”
费紫阳在这些事情是还是愣头青的本色，倪伯祥也只是尴尬地笑了笑也不多说。
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之前白将军是吃大户，用的地主家的粮食自然不心疼，可如今地主家中也没有余粮了，自然也只能省着用。
“好了，不说这个。现在参谋本部的意思是拿出一个好办法来，减少弹药消耗。当然能够取得好的战果，同时减少消耗为最好。我们还要准备和英国的作战，所以在物资方面也不能太松了，英国人比较重视海空军建设，对远东情报的搜集也不是法国人可比。0号航空队的空中补给和之前的公路补给能否确保现在的水平尚为未知数。所以确实不能如之前一样大手大脚了，廖主任已经不只一次地发脾气了。说我们目光短浅。”
李征南话说得不容质疑，算是给了个结论。
“军长，其实我是没什么办法。我那点东西就是取巧，这攻城战，自古兵圣就以之为下策。想要速胜，我没什么办法。”
倪伯祥和李征南倒也是了然，但凡攻坚作战，多是正兵相对，将领发挥的空间不大。当然，自古以来东方人多以引蛇出洞的法子对付坚固工事后面的敌人，要么就是困之，或者行反间计，虽然例子是不少但都是非常之法。包括之前南华在太平洋战场对倭国绝对国防圈岛屿所用的战法，都可以说是非常之法。而对倭国本土，那就更是行非常之战略了。西方也有特洛伊木马的计策。
可现在......
“不过范参谋倒是有办法。”
随着费紫阳的话，倪伯祥和李征南又看向了范文。
范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到：“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办法，更算不上是我的办法......”
李征南有些耐不住打断了范文，他可是被万象的事情给憋坏了，第7军和参谋本部都来了不小的压力。
“好了，南华国防大学的高才生，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
范文正色道：“一直以来我们都是用传统的方式打城市进攻作战。以一点为突破，然后在城内取得桥头堡，之后以之为基地向城内进行蚕食。使用这种方式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城市利于敌人保护和隐蔽，对我进攻部队会有很大的伤害。导师曾经给我们上过一堂讨论课，他拿出了一篇孙总参谋长关于城市巷战中装甲应用的论文，让我们讨论以重装部队进行巷战的可行性。提出的方法是以重装甲部队，在城市内利用轻装甲部队和精干步兵的掩护，对敌人进行重点突破，利用机动性和高防护的精锐装甲突击力量迅速将敌人分割出一部，然后吃掉。只要有足够的兵力，可以以这样一支精锐的突击部队不断进行分割，然后以其他部队分块吃掉敌人防御力量。虽然在吃掉敌人的时候我们为了减少损失依旧要谨慎，但真个战线和攻击面就被扩大的数倍，敌人也处于分割包围之中不能呼应，可以极大地有利于我们的进攻作战。”
范文所提出的计划实际上是建立在装甲突击战术基础上的，对于这一点德国在波兰已经有了实践的经验，但也没有对城市使用大规模重装甲部队的经验。而南华是有这方面的演戏作为经验参考的，可范文毕竟是留学生，这些内容他也不知道。
总的来说，范文的计策是建立在一种理论上的战场战术上。
李征南对此可以说并不在行，但他也知道，这种城市作战对于部队协同的要求非常之高。将大量的装甲部队拉开阵线向城市内部突击，通讯指挥是最大的问题。
“范参谋，我们军虽然也算是实现了机械化，但比起南华来，只怕在指挥、通讯、协调上尚不足以让我们进行这样的作战吧？”
李军长的话是说到了点子上了。
一般人可能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但在座的三个人全部都是出色的参谋，只见他们相顾而笑，却是让李征南一头雾水。
既然法国人是这么想的，而中南方面又从法国人的作战中窥出了端倪，那么后面的战斗自然也就显得十分乏味了。
在双方几乎是默契的情况下。不几日第7军和第一军就将万象从东、北、西，三面围了也实。
就在18日，加莱斯曾经向来自巴黎的记者夸下海口，说是至少能坚持三个月。
进攻者是没什么好害怕的了，那么害怕的就是防御者了。
城市防御作战最害怕的也是两种办法，其一为蚕食，其二为围困。
作战指挥总是要依据不同的情况而改变策略。
要说中南方面将两个头等主力军放在万象攻坚作战之前，加莱斯可不想和中南拼命，因为中南方面可以随时将部队抽出，直接从澜沧东南方向进攻，直接将在越南地区的法国人切成两段。
每天损失的非印度支那和黑人士兵1000多人，这还都是战斗员。
而从对中南方面的杀伤来说，就是照加莱斯的乐观估计，也最多就是法军的1／2。
要说万象方面军队虽然在北线损兵折将，可总归是损失不大，有一定的本钱。要真能坚持三个月，比洛特其实也乐得让英国人多准备准备。另外多消耗中南的力量也是可取的。至少能缓解一下国内舆论，法国人现在可是在德国的西线静坐着，不少主战派开始抨击法国政府和军队无能了。
要说抨击静坐战争的其实也不多，毕竟德国是个强国，不少人虽然很有民族情绪，可也打心底里赞成政府的务实。
有了这个显得欲求不满的想念，法国人又开始郁闷了。
因此法属印度支那方面实在是压力很大。
当然努力作战，打回一些前面不断失败丢掉的士气也是不错的。
话说回来，比洛特和法国方面早英国人明确其远东策略之前，很有借助万象地区的有利地形消耗中南有生力量的想法。可英国人的战略发生改变之后，法国人也作出了一些动作。其即是要撤退向泰国，逼迫英国人迅速参战，那么在战术动作上自然也就会有一定的体现。
保存实力就是这个阶段就十分突出的被体现了出来。加莱斯可是想着在手上拿更多的筹码，日后才能在与英国人的合作中好好地报仇。
如今班新合丢的很快，可比洛特心里却逐渐地高兴了，因为中南是铁了心进攻万象了，也就是说英国人要参战也基本就确定了。打到现在，中南方面的战略重点已经在万象无疑，那么法国人也就不需要再对自己的计策是否成功惴惴不安了。
在这种情况下，万象地区作战的法国人目的又发生了少许改变，法国人又希望适当消耗中南的力量了。于是他们又想要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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