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敌人离蝎子鱼号在十五海里左右,在这个位置上,敌人巡洋舰虽然口径大,但是由于炮弹初速度不够,只能使用抛物线弹道;相反蝎子鱼号的火炮虽然口径小一些,但炮弹的初速度比对方快了接近50%,因此弹道可以更平,准确性、穿透性也就更好,而且从刚才受到的攻击来看,对方在这个距离对蝎子鱼号不能产生致命的伤害。
江学民也很快明白了蝎子鱼号在这个距离上的优势,但他依旧很担心地说到:“这样打,双方距离会不断拉近,若是我舰受到大的损伤,只怕是......” WWw.5Wx.ORG
实际上,蝎子鱼号是南华目前有拥有的工业能力下能够采取的一切先进设计综合而成的产物,与当前敌人决战对于蝎子鱼号来说并不吃亏,但蝎子鱼号却拖不起,更伤不起,因为他们在敌后,一旦受到大的损伤无法快速隐匿、机动就势必遭受敌人的围攻。
郭恒没有回答,而是举起望远镜仔细地观察起对方来。
“我们之前已经干掉了一艘同级巡洋舰,现在我们是受到偷袭,从这次战斗的前后因果来看,这是一次有预谋的行动。但这一次有预谋的行动却有很大的漏洞。”
“漏洞?”
“你想啊,我们已经用事实证明,巴尔迪摩级巡洋舰在与我们的对抗中无法取得优势,甚至还处于下风,如果你是对方指挥官,会在这种情况下发动一对一的攻击吗?”郭恒语气淡然地点出了对方行动的反常。
正说话间,对方舰艇前甲板的2号炮台后方猛然腾起了巨大的火光,蝎子鱼号的主炮第一次命中了俄勒冈号,仅仅过了不到半分钟,蝎子鱼号的各主炮又打出了三轮齐设,36发*中又有3枚命中俄勒冈号,其中两枚落在舰桥侧面,一枚落到了一号主炮和2号主炮之间。连续的命中,虽然没有造成致命的损伤,却也让俄勒冈号的主要火力处于暂时的停顿状态,造成了几乎是一边倒的海战。
俄勒冈号连续被蝎子鱼号主炮命中,虽然还不至于迅速失去战斗力,但其火力强度却受到了巨大的影响,一号炮塔的液压动力系统管路被剧烈炮火冲击造成泄漏,导致调整射击诸元的效率下降;二号炮塔的炮弹输送系统被打坏,而且两个半的操炮手失去了战斗力。
这样的战况大大出乎了罗斯的预料,使他不得不命令之前被指派到西面和西南面的两组驱逐舰迅速赶过来参与到决战中来。可当罗斯发现蝎子鱼号的航速已经提到32节,并且还在上升的时候,他彻底郁闷了,这两只驱逐舰编队最快的舰艇也不过33-34节的速度,要追上蝎子鱼号实际上已经非常困难。
当然,罗斯还有最后的机会留下蝎子鱼号,因为看破罗斯计谋的郭恒正命令蝎子鱼号与俄勒冈号相向而行,只要抓住这几分钟,给予蝎子鱼号致命的打击,致使其航速下降,那么就肯定能够留下这艘南华破交船了。
可遗憾的是蝎子鱼号并没有给对方机会,江学民第一时间看出了对方第一、第二号炮塔的效率下降,于是命令2/3的炮火攻击对方舰尾的三号炮塔。几分钟的战斗之后,双方错身而过,尽管蝎子鱼号之后又受到了对方3枚223毫米主炮炮弹和其他众多小口径火炮的打击,但却没有能够削弱蝎子鱼号的火力强度。反观俄勒冈号,又先手吃了9枚大口径火炮的炮弹,舰艇左舷远远地看上去就象是长的蚜虫的树叶一样凹凸不平。
若不是郭恒不愿意恋战,那么俄勒冈号战沉就再所难免了。
两个小时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蝎子鱼号此时不敢打开雷达,只是拼命地全速前进以求摆脱对方。
郭恒站在后甲板,望了望天上时不时钻出的月亮,听到海葬响起的落水声后,紧紧地闭上了眼。在他的身后,是两行保持者最佳军姿静静伫立的海员代表。整个遗失没有鸣枪和鸣炮,甚至都没有人大声说话,但是从低沉、偶尔会有压抑不住起伏的呼吸中可以感受到这平静中的波澜。
“岑参谋,我们的损失统计出来了吗?”
“已经统计出来了,人员上,阵亡12人,重伤失去战斗力31,轻伤影响作战的55人,伤员都已经妥善安置了,阵亡的兄弟都已经魂归大海了。”岑福康的声音有些哽咽。其实作为一个在生死中搏杀的军人,他并不应该有这样的表现,但作为海葬的直接组织者,对于多数人只能用残肢断体甚至水兵舱里的随身物进行海葬,他的情绪也就再难平静了。
“大家都回到岗位去吧。”郭恒一直静静地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说到,“装备方面呢?”
“动力运行良好,战斗单位上我们主要是人员和一些小口径炮火的损失,因为天线被炸断,我们最大的麻烦在通信和雷达探测上。除此之后就主要是外壳的损伤了,但并不影响战斗力,而且我们目前正在抓紧维修。对了,我们是不是需要调整航行方向?”
蝎子鱼号是依靠全速的直线航行摆脱对方追踪的,之后,也就是一个小时前将航向向东偏转了30度,并且一直保持到现在。
“目前来说还是尽量先摆脱对方好一些。航向暂时不变,至于要不要改,我看还是到凌晨再说了。”
下达了之前的命令之后,郭恒不时地从观察窗向外看,又总是走到海图边来回走动,显得十分焦躁和不安,整个舰桥和相连的作战室里都异常安静,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寻找任何可能是飞机发出的声音。
郭恒皱着眉头看了看天空,在东南面右舷略偏的方向上找到了一团团如棉花一样的白云,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想了一会儿命令到:“右舵10,航向135,航速28。”
又是几个呼吸间,紧随而来的是连续的巨大声响,在离蝎子鱼号前后和左舷都腾起了巨大的浪花,随后一次剧烈的振动狠狠地将郭恒向后甩去,后脑重重撞在舱壁,一阵眩晕感充斥了整个大脑,郭恒眼看就要晕过去的时候前额又是以下清脆的撞击反而让他清醒了一些。郭恒勉强地站起身,瞥了一眼在掉在自己额头上摔坏了的航海钟,定了定神看清楚了上面的刻度后,回顾了一下左右,确认舰桥并未被击中后向外望去。
“我明白你的担心,但你不觉得奇怪吗?”郭恒皱着眉头,一边观察着战况一边说。
“奇怪?”
没有任何人对郭恒的命令提出异议,因为谁也不知道罗斯作出了怎样的安排,就好象被丢到了黑暗中去寻找东西一样,只能要走一步看一步了。而对于蝎子鱼号的隐蔽来说,云层是十分好的掩护,因为敌人肯定会派出侦察机。
事实上正如郭恒的判断,罗斯派出了侦察机,并且在下午一点的时候飞跃了蝎子鱼号的上空,只不过此时蝎子鱼号并没有监测到那架飞机发送了无线电信号。当飞机远远地离去,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被发现后,蝎子鱼号上的官兵都松了一口气。
“也就是说,对方应该在附近海域埋伏了兵力。”
“我想应该是这样的,使用上埋伏这一招,要么是因为我们警觉得早没有给对方充裕的时间布置;要么就是对方兵力有限,想利用小型舰艇隐蔽性强,快速机动的特点,最重要的是,他们害怕从一个方向来,没有迅速给我们致命打击的情况下让我们成功撤离。”
“轰、轰......”蝎子鱼号的两座前主炮喷出了数十米长的火蛇,展开了还击。
“是不是向南去?”江学民几乎是将嗓音扯到最高。
“先不着急,和他们打打,这个距离对我们不错。”郭恒瞥了一眼1号炮塔右前方的浓烟淡淡地对江学民说到:“另外尽快把受损情况报上来。”
“又是巴尔迪摩级。”郭恒自言自语地皱起了眉头,这一级的巡洋舰,无论在吨位上、装甲上还是火炮口径上都比蝎子鱼号有优势。
之前蝎子鱼号能够干掉此级的波士顿号实际上有很大的运气成分。首先是近距离的突然袭击;其次是因为运气十分好,头几轮的炮击都打到了十分关键的位置;最后则是波士顿号动力系统受损,航速不快,很容易命中。
如果没有新泽西号连续的雷达搜索,蝎子鱼号就不会在远远地避开的情况下原地隐蔽待命,给了罗斯抓他的机会。这算得上是“打草惊蛇”和“金蝉脱壳”的经典例子了。可也正因为新泽西号的高调表现,也让蝎子鱼号可以大致判断对方的位置和速度,这不只让郭恒觉得反常,更让他产生了警惕,暴露罗斯意图的最大原因就是新泽西号的速度。新泽西号不超过12节的速度说明了什么?说简单一点,警察在进行搜索和追捕的时候会用乌龟爬一样的速度吗?显然不会,因为只有加快速度才能扩大搜索面,才能让对方不至于从容摆脱。
清楚地判断了这个问题,那么以郭恒的谨慎就怎么也不会继续在原来的地方等死了。当然,罗斯之所以会犯这样的错误也是没办法,因为作为一艘老旧的驱逐舰队旗舰,新泽西号在经过连续22节以上的巡航追击之后,其动力系统已经无法负担高速航行了,一些管路都发生了蒸汽泄漏,动力系统结构也出现了一些松动和变形。实际上这才是罗斯要分拆舰队使用的原始动机,而后的计策则是顺手而为了。
到下午五点左右,白云和海水都被染红,海辉映一色,说不出的壮阔和美丽。而就在此时,从蝎子鱼号的左舷远处突然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同时不远出腾起了三朵巨大的浪花,水雾带起海中的腥味扑面而来。在凄厉的警报声中,郭恒举目远望而去,虽然看不清混杂在海天中的火光,但俄勒冈号高大的舰体已经在海平面上勾勒出了自己的线条。
“保持航向,展开还击,全速前进,雷达最大功率开机,迅速查明敌情。”郭恒第一时间只看到俄勒冈号,立刻下达了四个简短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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