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害怕。” ＷＷw．5Ｗx.ＯRG
“我？呵呵，你倒是说说，我怕什么？”
“你怕辜负了石老的托付。”
柯摩斯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同情，怜悯。
李强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
“柯先生，虽然我对希安不太了解，但石老既然把它交给你，自然也是有他的考量。”
柯摩斯看向远处蔚蓝的大海，那一直挂在脸上的不恭终于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抹不去的沉重，与悲哀。
李强反倒觉得，现在的他倒是更像个领袖。
“人这一辈子，那些看似伟大的决定，往往都是一瞬间做出的！”李强说。
“全他么是脑袋发热。”
“我老柯以前被人看做怪咖，朋友本来就不多，现在又去了一个，可以算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啦。”
柯摩斯的眉头紧紧皱着，话语间满是自嘲，却似乎有着深深的无奈。
“李强，是这个名字吧？你知道，我们面对的究竟是什么吗？”
“我们的对手，是一个强大的怪物，蚂蚁面对狮子，永远不要对自己的计划抱有过高的期望。”
柯摩斯指了指甲板：“你觉得，我们所做的一切，真的是为了打败它么？”
“什……什么？”李强一下子没转过弯来。
就在这时，舰长和指挥员走了过来。
“柯先生，我们已经离开了它们的视线范围，可以开启新的伪装系统了。”
舰长敬了个礼：“不过这个系统，似乎是已经认证了的，还需要您的授权。”
“果然是这样，好，我来启动。”
柯摩斯拍了一下李强的背，眼睛却并没有看他，直接走向了控制室。
不过李强还是听到了他的低语。
“记住，我们唯一能凭借的，唯死而已。”
“所以，活下去。”
……
艾丽丝冷漠地看着看着前方探测器传来的影像，在雷达屏幕上，无数己方部队正慢慢朝一个点包围过去。
零的部队不是无限的，任何机械制造都会消耗资源，零不是那种完全掠夺式的开发，所以思维者只是在必要的时候才会制造相应的部队。
一些低端的兵种制造太多，完全是一种浪费，对于习惯精确计算的思维者，这是无法容忍的行为。
而海洋毕竟太大，还无法完全掌控，虽然已经大概判断出了希安救援部队的踪迹，但一时间根本无法调集足够的军力围剿。
所以拦截的任务完全落在了地面部队上。
而希安对零的系统的渗透，也让思维者们有些被动。
这次行动的指挥者，是艾丽丝。
“思维者大人，我们已经快要接近他们了。”
“准备作战。”艾丽丝束了一下马尾，姣好的身躯透着一股冰冷的活力。
对于思维者来说，外表趋近人类，几乎是它们与人类唯一的纽带。
一些鹰派思维者，已经在计划给自己来个改装了。
彻底的改变。
突然，艾丽丝的目光停在了观测图像上。
图像上，一片代表思维者不同兵种的各式各样颜色的点快速地消失。
思维者的前线部队，几乎瞬间全灭。
“对方有防御系统。”侦查者立刻报告。
“什么类型？”
“刚才那是激光阵列，但不排除有其他系统。”
艾丽丝愣了一下，似乎有点麻烦。
它立刻调出了前线的实况图像。
在离海滩数公里外的地方，此刻已经成为了一个由蓝色光线编织的死亡禁区。
无数小型的激光发射器通过地下网络链接，呈菱形分布，将一个环形区域完全隔离开来。
在激光中，红光和绿光穿透性强，但论烧灼能力，蓝光却是排名第一。
激光稳定性好，精度高，是作为防御系统的优秀选择。
这些激光发射器通过动态视野捕捉器，将一切速度大于每秒一米的物体视作敌人，蓝光闪过之后，一切灰飞烟灭。
然而它并非坚不可摧，它本身，就是一个突破口。
通过激光线路，敌人可以直接定位它的位置，几颗高能子弹下来，这些发射器就会被轻而易举摧毁。
而且通过大量散射伪装物，这些激光很容易就会上当。
这个时候就体现了人工操控的必要性了。
石磊操作着控制台，双手十指跳动得飞快。
和一般人的操作不同，他是直接输入指令的。
石磊仔细地观看前方传来的信息，每当敌人放出伪装物，他就会调整激光数据，不让对方查探到真正的动态区间。
“这个算法还需要优化一下……嗯，这里应该利用随机数组的方式反击。”
石磊忽然发现了空中部队，两架形如大鸟的无人机。
虽然只有两架，但给石磊的压力并不小。
信息时代，双方的战斗很少出现大规模军团战，取而代之的，是精确打击战术，那种在沙漠上一字摆开坦克群的落后思维，直接被丑国吊打。
“呵呵，现在才出现么？”
石磊立刻锁定了目标，他输入了一连串复杂的指令。
两颗战术导弹拖着尾焰从后方飞出，直取无人机。
这是制式的战争，一切都在统一指挥下进行，一个现代部队，他们同一时刻肯定使用的是同一种制式武器，这样可以方便随时补充，时刻保持战斗力。
所以不会出现这里放三米每秒的伪装物，那里出现了十米每秒的情况，在计算机的辅助下，只要事实掌握住一线情况，就可以保证系统的安全性。
这就是现代战争，双方打得昏天黑地，但可能对手只是一个人。
这是高阶的战争，高素质人才对科技战争的主导力达到最大化，如果说这是一个玄幻小说的话，石磊就是那种元婴级的老怪。
但很可惜，对手也是同一级别，而且还有着远超过石磊的资源。
“被……锁定了。”
艾丽丝坐在指挥台前，双眼中不时闪过数据窜动的光芒，脑后一根连接线连通着控制台。
此刻的它，正利用着思维者远超过人类的计算力，实时操控着部队。
而那两架无人机，自然也在此列。
“轨迹修正数据……转向数据……无法逃脱。”
天空中盛开了两朵火焰之花。
不过短短瞬间，石磊竟然直接编写了一个针对无人机的算法，并且将网络直接通过无线网络攻击了一下思维者的控制系统，扰乱了艾丽丝零点几秒的操纵。
这就是人类智慧者的力量么？
艾丽丝感受到了异样的感觉，它发现，自己如果和石磊是相同的资源的话，绝对无法战胜他。
不过事实如此。
艾丽丝几乎不带任何情绪，选择了全军压上。
既然技巧无法对抗，那就暴力破解吧。
……
而在网络的另一端，石磊看着自己的区域一片片黯淡，终于是叹了口气。
他看了看时间，多争取了两分钟。
任务完成？
终究还是老了啊。
石磊长舒一口气，他把双手放了下来，似乎一下子有什么被抽离了，血色快速褪去，喉间涌起腥甜，再度恢复了那种苍老的神态。
他颤巍巍的伸到了怀中，拿出了一个白色的物件。
这是一把枪，塑料枪。
但依然能杀人。
指挥室外响起了一些急匆匆的脚步声，那是金属敲击在大地上的声音，这声音如同催命的鼓点，一声声地提醒着自己午时已到。
就让自己，做最后一件事吧。
他抬起了手枪，拉开保险，扣住扳机。
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似乎是个女人。
血，还是火一样的红。
先前在指挥室里的指挥员跑了过来，向着柯摩斯敬了个礼。
“柯先生，所有单位已经准备就绪。”
船很快就开了，舰首破开海浪，在疾风中全速航行，很快就把那片广阔的大陆抛在了后面。
“放屁！”柯摩斯狠狠啐了一口。“人死如灯灭，劳资哪管他洪水滔天。”
他还想继续说什么，却看到李强用着一种他最不想看到的眼神看着自己。
“呵，我倒忘了自己还是个官了。”柯摩斯的脸阴沉了来。“赶快开船，一分钟都不要浪费。”
指挥员瞄了一下那栋白色的房子。
“他相信你。”
“相信……我？”柯摩斯静默了半饷。“他凭什么？”
柯摩斯昂首挺立在船头，海风吹起了他的头发，吹进了那凹陷的眼眶，吹咸了他的眼珠子。
“你在害怕？”李强抱着小家伙来到了他的身边。
柯摩斯阴着脸：“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强毫不在意，只是和他一起盯着远处盘旋的海鸥：“柯先生，按照实际的年龄，你大不了我几岁。”
“至于心理年龄……”他耸了耸肩。
柯摩斯浑身颤抖着，抖得帽子也歪在一边，他都快把眼泪气出来了，眼睛涨得通红，浑然不觉。
人们在士兵的安排下有序地登上了这艘船，比预想的时间还快了几分钟。
“还愣着干啥？还想等那老家伙？思维者来了你们一个也跑不掉！”
“是！”指挥员立刻转身回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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