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owe aomutuo ……aolu aomotuo……aowulu wua……alu wuwaolu ……aolu wuoalu fei stfns……eloap e si…… a oha nijma……w ofou ouyonen le…… w ofou eiliama a se dai ……alia I bilei anh……” WWw.5Wx.ORG
水晶球中的迷雾开始旋转,象一个迷你的银河,随着雾气的收缩和扩张,又像是一团搏动心脏。
灰色的光芒如雾气一般弥漫出来,扩散到四周,消失到昏暗中。
他意识到这个水晶球竟然大到需要双手才能托起,但在思维的感知中,他看不见水晶球中任何景象,只能看见有一团迷雾藏在其中。
他抽出一只手扫了一把贴在眼睛上的湿发,大叫着:“把所有的灯都拿过来,放在我面前,所有的灯。”
水手们又送来十几盏灯,捆在一起,放在酒桶上。
风暴中仿佛隐藏着有一只作怪的手,把船摇来要去,每到有人跌落大海,就重新开始这个由缓慢到剧烈,倾翻船体,拉锯死亡的游戏。
拉姆塞好像得了羊癫疯的病人一样,整个身体剧烈的颤抖痉挛起来。他的双目上翻,露出眼白,肢爪伸直,口中仍旧发出哪些声音。他的面相诡异虔诚,他的身形僵硬呆滞,如同一具湮灭了精神乃至灵魂的蜡尸。
他的双手下沉,早就不再托举水晶球,任由它凭空的悬浮在面前。
水晶球散发在周围的灰色的光芒越来越多,一圈圈的扩散开来,形成环带,最终又消失在黑暗中。
火苗仍在灯罩中瑟瑟的跳舞,向水晶球的方向。但它变得黯淡,乏力,仿佛活力四射的青年瞬间变成了行将就木老人,被抽走了大部分热量和光芒,乃至生命。
连吟唱声都脱离了拉姆塞,好像飞走的寒嚎鸟,直接出现在水晶球的周围,又飞向虚空中的他,在耳际凄惨哀鸣。
声音渐渐尖锐,高亢。
神秘的祈并者围着拉姆塞,开始低声的赞颂“aomutuo aowe……aomutuo alu……a oha nijma……a oha a se da……
aomutuo aowe……aomutuo alu……a oha nijma……a oha a se da……”
此刻的他们,仿佛脱离了时间与空间,丝毫没有受到雨和海浪的影响。他们在重复的吟唱着,一会儿举起双手手心向天,一会儿交叠双手抚在胸前,一会儿变换各自的位置,一会儿把手揣进袍子里。
拉姆塞表情愈来愈狰狞,眼睛里只有白色,除了不断张合的嘴,似乎已经失去的意识。
一股力量将他托起,两只脚的脚尖离开了的船板,如果不是绳子紧紧的勒进肉里,他大概会漂浮的更高。
突然,船尾光线一暗,所有的灯都熄灭了。
水晶球中射出一道银灰色亮光,好像几十年前电影院的投影机一样。亮光射进到海里,在离船尾不远的位置形成庞大的迷雾团,如荧幕一样。
水手们似乎早有准备,他们把就近的酒桶里的东西倾倒在海里。
迷雾团落在海面上,形成一个半球形的罩子。
中间的海水开始沸腾,冒着硕大的气泡,过了一会儿,渐渐形成一个有着多个五角星光线,圆形光圈和复杂字符的图案。
水汽在蒸腾,船也在移动。那个奇怪的景象就想船体的附庸,完全不受环境的影响,依旧保持着固定的距离。
仪式停止了,拉姆塞喘息着,跌坐着靠在桅杆上,他的面容变得瘦骨嶙峋,露出的手指仿佛仅仅在骨头上包裹了一层皮。周围散落着一团团祈并者的衣物,仿佛他们从未出现。
水晶球的光芒愈发的璀璨,耀眼,天空中的闪电都变得暗淡了许多。
他被一股吸力重心吸附到拉姆塞的身上,灵魂的感知中,他虚弱,饥饿,精神溃散。
大海中,图案的上空的水蒸气好像被蒸发掉了,银灰色光线在此发生高密度的折射和扭曲,就像夏季柏油路上因为炎热而炙烤的模糊的景象一样。
一道黝黑的亮光出现在图案的上空,它就想一个裂缝,一道伤口。
这一刻,在这个世界,时间和空间像一张纸一样被撕开了一小段。
拉姆塞声音沙哑、干涩,让人忍不住想到沙漠地带干枯到沟壑斑驳的河床。他指着那个裂缝笑了笑,说道:“看,世界的……尽头”。
乌云从天上掉了下来,变成污浑的雾气,渐渐向裂缝靠拢。
不知道何时,暗淡的蓝色银蛇变成了狰狞的红色电光,在桅船的上方乍隐乍现。
连风浪都屈服了,想要逃离这段海域,又像畏惧的蛰伏起来,不敢造作。
他的思维虽僵硬、迟钝,但不妨碍观察。
在红色闪电的亮光中,他瞥见一个迷糊的,错位的,犹如遥不可及的巨大的身影。有着奇怪的翅膀和爪子,而图案上空,好像是它尾巴,但那裂缝,变得更像一张畸形的嘴巴,里面长满了崎岖的黑色的刺牙,钻拱着挤进这个世界中来……
闪电过后,裂缝依旧,唯有压低的黑云和龙卷渐渐靠近桅船。
突然,他听到了地动山摇般的咆哮从海底传来,紧接着一股巨力掀翻了桅船,并把它抛向天空,随之而来的,则是意识的黑暗……
……
阳光温暖着身体,驱散了一丝寒冷和虚弱,但一个即将死亡的念头却盘旋在意识中,然后,他醒了。
大胡子船长站在那里眺望,眼睛里充斥着怜悯和哀伤。
他看到桅杆全都断掉了,甲板上散落了很多木片。周围人正把一些尸体抛进海里。
大胡子发现他醒了,他蹲下身子,扒了扒拉姆塞的眼睛,叹了口气,对旁边的水手长说道:“他不行了,快要死了”。他悲凉的自嘲道:“我们失败了,法兰西失败了,整个海域将成为葡萄牙人的后花园。”他轻轻地拍了拍拉姆塞肩膀,说道:“拉姆塞,我的朋友,天父的国即将感召与你,我唯一能做的,只有把它带回去,告诉我,应该把它交给谁。”
拉姆塞盯着大胡子,仿佛要把他身影深深的印在灵魂的印记里,忽然,他的意识抽离了拉姆塞。
最后一刻,他仿佛看见大胡子摘下三角帽,转头对旁边的人说到“Il est mort”(他死了)
申璋突然睁开眼睛,全身的力量仿佛流失了,他无力起身,更无力控制那种惊心动魄的恐惧。他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与慌乱,心灵上更是无以复加的震撼和畏悸。
他浑身大汗,身上的衣服和床褥都湿透了,嘴巴里、鼻子里还有着咸腥味,好像真的刚刚从大海里爬出一样。
拉姆塞刚刚转身,一个霹雳照亮了整艘桅船。同时,一道巨浪裹挟着桅船忽然就向一侧倾倒,船上的人影措手不及,开始向下滑去,还有一些原本站在边缘的人扑通通掉到海里。
他抓着绳索,吊着身子,等到船稍稍恢复平稳,顿时慌张的大叫着:“天哪,天哪,他们掉下去了……”
视角的远处,原本跟随着的桅船船灯又消失了一些,霹雳闪过,隐隐的船影还有两三个。
油灯里的火苗诡异的无风自动,犹如向往太阳的草木,对着水晶球的方向摇曳着,跳跃着。
拉姆塞浑身颤抖,双手一松,水晶球摇晃着掉到他的手上。
“别管他,狗屎!水手长,水手长!叫上你的人,看着他,把他捆在桅杆上……主啊,请给我们一丝希望,宽恕我们的罪孽吧……”
他就是一个附身的看客。
拉姆塞再次大声的吟唱哪些奇怪的词调,他的身体开始剧烈的耸动。
忽然,他仿佛被一种力量排斥出了拉姆塞的身体,悬浮在水晶球的上空,变成了一个孤独的看客。
“拉姆塞,你在干什么,该死的,别磨蹭,快点打开它……”
拉姆塞手忙脚乱的掏出一个水晶球,当他拖起底座的时候,有些吃惊。
这些神秘人把油灯放在酒桶上,跟随着拉姆塞开始吟唱一些区别与船上语言体系的词句。
水手们把拉姆塞绑在船尾的桅杆上,又搬来一些酒桶,捆在一起,罗列固定到他的面前。
一些将头和身体都藏在长袍中的人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抓着绳索,提着油灯,把他围了起来。
他仿佛一个附身的幽灵,跟着这个身体站在甲板上,只能感受着风与海的怒吼。
当冰冷的雨水和海水不断地叩击着这个身体的时候,寒冷刺骨和恐惧焦躁渐渐让他和这个身体协调同步了。
感受这身体所感受的,在黑暗与雷电、巨浪与冷雨中,被恐惧、迷茫、焦急、痛苦、茫然、无所适从等种种情绪包围着,接连不断的冲击着。
他恍然感觉现在这个身体和拉姆塞这个名字本来就是自己心灵深处的一段记忆。而自己却变成了灵魂状态,去回忆眼前陌生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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