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条件,申璋清晰地记得自己还有一个方法!
这是脱离梦的时候草创的计划——献祭,召唤,自由传送!
这才是他一直惦记的逃脱杜扎德的底牌。
申璋想到:不行,决不能委曲求全!
不是应该在自己醒来之后,好吃好喝的供着,自己扭扭捏捏的吐露那么几句咒语,完了双方缓和矛盾。自己可以随意活动的情况下,悄悄地收集祭品,悄悄地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完成仪式,最后悄无声息的传送离开么?!
谁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维尼,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不,不应该怪罪维尼,应该痛恨的是:入梦期间那个该死的突然闯进来想要弄死自己的杀手!
难道把所有宝物打包裹身,等维尼胜利了,指望着他束手束脚的和自己谈判?威胁性谈判从来没有好下场啊!
而且,申璋第一眼看到维尼的时候,就知道他不是一个愿意接受妥协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那双眼睛!
申璋见过那种眼睛,眼神中自始至终透露着一种疯狂的控制破坏欲,好像时时刻刻在表露着‘别跟我玩虚的,我发疯时自己都害怕’的内涵。尤其是他的眼神和表情,明明白白的告诉所有人——如果我输了,我就把棋盘给炸了,让你们所有人都没的玩!
申璋并非畏惧这种眼神,而是畏惧这种嘴上声明规则却时刻惦记着破坏规则的内心。这是赌品癫狂的赌徒,自信,在筹码没有危机心理底线时,不在乎。一旦过了底线,输不起时就会爆炸。
或许因为申璋自觉本身也拥有这种潜在的人格,在他痛苦的时候,恨不得世界上发生剧烈的灾变,把所有的高高在上的家伙全都拉倒同一起跑线,在苦噩中一样挣扎,最后狞笑着看一看污烂中的人们,谁特码能活到最后!
但申璋毕竟是和平的华国人,在‘家’的概念中催长至今,逐渐适应了人与人和谐潜规则。虽然进入这一行,却仍然本着做人留一线的人生定理行事。
即使是被逼迫的无奈,不到最后立现生死的一刻,他没有同归于尽或者自裁恶心敌人的勇气。故而,他觉得自己失策了。
在生死关头,他只能想着如何活命。而在潜意识里,他却希望乃至渴望入侵者取得胜利。因为在它看来,入侵者就是冲着阿木托水晶来的,只有入侵者胜利了,水晶球本身才具有可傍身压命的价值。
可申璋还是忽略了一点:他们所有人万一只在乎水晶球呢?万一他们觉得作为祭祀的申璋根本就是多余的呢?
申璋突然想到这里,冷汗就遍布全身。
不管在献祭过程中,到底有没有‘祭祀唯一’说;也不管祭祀这个职位是不是生死相继的传承。别忘了,如果不是佛伦为他挡了一枪,申璋现在就是个尸体。
其实真正靠谱的应该是同秘会?
毕竟同秘会没直接弄死自己……失策啊!着急了啊。一步走错,满盘失措啊。
申璋休息了片刻,忽然懊恼起来。
自己当时应该等待战争结束才是正确的路子……为什么自己头脑一热就赤果果的冲到这边来了?
看似现在掌握了主动,可自己主动并不代表着别人被动啊。
后续无力了,除了拿着这些东西傍身,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申璋越想越觉得自己干了一件蠢事,情绪也变得低落。
每到这个时候,他无比的怀念有团队后援支持的日子,任何一个糟糕的情况都不会让自己陷入局面被动的停滞状态。
“唉,如果有祭品也好啊!”申璋叹了一口气,实在想不出其他解困的办法了。
多格尔和吉高寿本以为三个人要等在这里,直到外面决出胜者,但听到申璋的自言自语,两个人心有灵犀的对视了一眼。
最后,还是多格尔开了口:“很早之前祭品就被空运了过来,本来是要举行……” WWw.5Wx.ORG
申璋乍一听,浑身一个激灵,突然抓着多格尔的肩膀,激动颤抖问道:“你说什么?有祭品,在哪儿?在哪——”
多格尔皱着眉头说道:“申,先别激动,你的手很有力量……嘶……”
吉高寿拍了拍申璋的手臂,说道:“申桑,祭品在最底层,从你被催眠的那天的就被空运来了!”
多格尔补充道:“是根据同秘会一些记录手稿,还有一位生物学家选定的生物样本。”
申璋松开双手,异常激动:“在那儿?哦哦,最底层……快,咱们去看看!”
说着,申璋不管不顾的转身就走。吉高寿和多格尔对视了一眼,仿佛一下明白了对方心理活动。
三个人出了宝物室,循着先前的楼梯慢慢的往下走。走着走着,申璋就闻到一股子复杂的腥味,咋一闻,泥土气息很重,紧接着是咸腥味,还有血腥味。申璋的鼻子一直不错,因此,他还闻到了浑浊的类似于激素的气味。
大约又走了两层,申璋估计已经到了负五层。
空气中充满了潮湿的气息,常规的扶手楼梯渐渐变成了附着腐烂气息和苔藓的石阶。
枪声消失了,空洞而沉闷的的脚步声取代了心跳的节律,响彻在脑海中。楼梯里的白炽灯也不见了,铁丝罩的钨丝灯放出幽黄的光芒,将三个人影拍在墙上,高低顿挫,随着移动变短拉长,仿佛三个走向未知的原始人型壁画。
走到这里,三人心里都稍稍产生了空间的异域感,但并没有人对当前的环境提出质疑。甚至,连神色都轻松了,像是走在熟悉的道路上。
等到三个人全都落到了最底层的地面,站在一起的时候,时空仿佛归位了。
三人满脸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置身于中世纪城堡地下囚牢,心里升起种种不安的情绪。
“我们在那儿?”多格尔最先开口,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一只手抓向了旁边的吉高寿。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获得一点安全感。
多格尔一瞬间想起了什么,再次向吉高寿靠了靠,望着四周。
他的声音的细嘘,似乎怕惊醒什么。
“这是水牢,是的,我记得资料上说过,最初的城堡修建了一座水牢,后来倒塌了。”多格尔的表现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在安慰自己,亦或者说给吉高寿和申璋听。
吉高寿有些平静,脸上看不出多少情绪,但眼睛在头上的空间里来回的扫视。
两人虽然都知道祭品在最底层,但从两人的表现可以得知,他们根本就没有来过最底层。
申璋顾不了那么多,他觉得机会来了。。
这里的空间十分的潮湿,空气中泛着浓重的海水腥气。钨丝灯的光芒很暗,很难看清很远的地方。但三人都发现,最底层的空间是一个溶洞,被水流打磨的大型锥柱错杂的吊在头顶,犹如冰凌,在昏暗的光线中却额外的狰狞压抑。
石柱上泛起点点光亮,那是水珠。滴答而下,回音聚集,在寂静时会响彻地下空间。
某个空荡的深处,有着一片粼粼的反光,那是一汪水。总是被水滴击起一圈涟漪,由速至缓的荡开。在昏暗中,如油如浆,渐至平静。
等了片刻,又是水滴涟漪的轮回。
所有的光和影,声和色,形和意,都仿佛化身为一个呢喃的磁带,在叙述着一段埋没在海窟中的昏暗史。
而申璋的注意力完全偏离了主线,也丝毫不理会身旁两人古怪的表现。他惊喜的盯着石壁角落里。那里放置着一排养殖用的玻璃柜子,上面盖着巨大的冰块,里面是一些静态的生物。
随着申璋不断地靠近,这些生物的大体面貌也渐渐呈现在眼前。
毕竟已经脱离了生死边缘,再赤果果的晃来晃去就有暴露狂的嫌疑了。
申璋占了便宜的条件下,肯定不肯脱下裙甲分享,只能一份力三份工的为两人砸玻璃,筹集垫宝的方巾绸缎。
因为,外面交火的声音渐渐稀疏了。
但是,没有祭品啊。
剧情也不对啊。
幸好两位教授身材一般,下身尺寸合理;并且,幸好垫宝的方巾不算太小;幸好申璋主动用碎玻璃切割绸缎为大家做了几件光滑的兜布系上;最后,幸好大家都能将就。申璋砸了四个玻璃柜之后,才没又气喘如牛、费时费力的继续砸下去。
当然,本着要钱不要命的横劲,申璋把另外两个玻璃柜里的东西也拿了出来,一个是精巧罗盘,另一个是一顶锈迹斑斑镶着宝石的王冠。
遗憾的是,他已经付出了代价,消化物都被维尼恶狠狠地品尝了一番。
想想都不寒而栗……但是,现在怎么办?
似乎,战斗快要结束了。
申璋心里产生了一种迫切的焦躁感,仿佛发现生的希望款款而来,却忽然伸展出翅膀,展翅欲飞一样,徒劳的伸出手抓到的是深渊一般的彻底绝望。
再说,申璋忽悠吉高寿和多格尔过来的原因根本不是为了玉石俱焚式自保,而是想要法不责众式的自保。
要不拿着水晶球威胁维尼?
别逗了,杜扎德岛刚刚遭遇袭击,维尼的心情肯定是阴郁、压抑而凶狠的,没看见最后发疯一般朝着申璋突突突么?!若自己胆敢拿着水晶球威胁他,说不定他一怒之下直接连水晶球也一块儿突突了。
不知道是出于对它的敬畏,还是嫌恶。申璋把玻璃砸开之后,就用玻璃柜子里的方巾大小的绸子把它包了起来。
多格尔这时候突发奇想的希望可以用绸子做成霓虹国或者非洲的兜裆布,这个提议被吉高寿举双手赞成了,毕竟裙甲只有一件,申璋自己丢不起人,而作为某行业享誉世界的教授级大师更丢不起人。
这里面没有什么故事。
或者说,多格尔又不是全知全能的考古专家,压根就不认识这两件东西。兴许让桅杆船舶专家的巴西勒鉴定片刻,可以为大家讲解罗盘的历史奥秘。但现在,所有人绝不希望巴西勒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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