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一声?”陈,光祖冷哼一声道:“她一个清白人家的女儿,未婚先育,而孩子的父亲竟然是一个和尚,你叫她如何去说?更何况当时您已经离开了旁风观,人海茫茫的,你叫她一个怀有身孕的弱女子到哪里去找你?”陈,光祖气愤的话语里透露出对当年那个可怜的女人的同情和怜悯。
面对陈,光祖的大声质问,度恶的眼眶微红。他毕竟才三十多岁,又怎么能够完全做到心如止水,了无挂碍?度恶低声道:“如果阿离当时早点对贫僧讲起,贫僧一定会。。。。。。” WWw.5Wx.ORG
陈,光祖接着度恶的话问道:“您会怎样?”
度恶连连摇头道:“不,不,不,陈施主,你在欺骗贫僧。”
“阿离她,她现在在哪里?”度恶定定地看着陈,光祖,他现在迫切地想知道自己当初辜负的那个女人的消息。
“您现在才想起那个可怜的女人来了?”陈,光祖冷冷地说道。
“陈施主,你知道阿离她现在在哪吗?”度恶再次问道。
“说句实话,当年度苦大师在庙门前将那个孩子捡起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任何人。更何况他对当年您的事情全不知情,又怎么会知道有这么一个女人的存在?度苦大师也是在将那个孩子救起以后才看到这串佛珠的,他这才将这个孩子的身世和你联系起来。当初您离开旁风观以后,度苦大师还一度认为您是因为你们的师父没有将主持之位传给您才负气下山的。”陈,光祖道。
度恶苦笑了笑道:“贫僧又怎么会这般没有自知之明?当时贫僧进寺才不过十余年,又怎么会和已经进寺三四十年之久的师兄争夺主持之位呢?”
“哦?如此看来,当时是度苦大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陈,光祖道。
度恶道:“陈施主此言差矣!”
自知失言的陈,光祖脸色泛红,点了点头道:“当初度苦大师对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我就觉得这根本就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度恶问。
“就是你为了争住持的位置愤而下山。”陈,光祖道
“度苦师兄他近来可好?”和陈,光祖聊了半天的度恶仿佛才想起度苦大师来。
陈,光祖的鼻子一阵酸楚,沉默了一会儿,才红着眼道:“度苦大师他,已经圆寂了。”
听到陈,光祖讲出度苦大师已经圆寂的这个消息时,度恶愣在了原地,然后慢慢地闭上眼睛道:“阿弥陀佛。”看他这个样子,像是在为度苦大师的圆寂默哀。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默哀完毕的度恶缓缓地睁开双眼,看向陈,光祖道:“陈施主,度苦师兄他是什么时候圆寂的?”
陈,光祖道:“就在昨天晚上。”
度恶又问道:“如此说来,陈施主你真是师兄他叫来的?”
度恶的这话仿佛问得有点多余。
“没错。”陈,光祖点了点头道:“否则我怎么会知道您在这上封寺?在这之前,我甚至还不知道度苦大师有您这么一位师弟。”
度恶问:“你是师兄派来叫贫僧回去接任旁风观主持之位的?”
度恶一语中的,他很聪明,一下子就道出了陈,光祖此行的目的。陈,光祖点了点头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过这只是度苦大师其中一个目的。”
“哦?”度恶道:“师兄他还有其他用意?”
陈,光祖道:“还有一个原因,是为了慧喜小师父。”
“慧喜小师父?”度恶愕然道:“他是什么人?”
陈,光祖道:“他就是你和阿离的孩子,这些年一直在旁风观里,他和你一样,也做了和尚。”
陈,光祖这最后的一句话像是一把铁锤一样重重地砸在了度恶的心上,他浑身颤抖地闭上双眼,仰天长啸道:“造孽啊!”
陈,光祖道:“你别责怪那个叫阿离的苦命女人,她当初也是没有任何办法。或许从你们在一起的那天起,就已经注定会有这样一个结果,这也许就是你们佛家人所说的那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吧!’”
紧闭双眼的度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没有人知道此刻他的内心正经历着怎样的挣扎和痛苦。他和阿离的身份,本不应该在一起。然而他们却在一起,并且还有了孩子。他们的缘分本来就是一个错误,后因阴差阳错,酿就一场人伦悲剧。或许,在这场悲剧中,他们每个人都是受害者。
过了一会,陈,光祖问道:“怎么样?度恶大师,您考虑清楚了吗?”
刚刚陈,光祖那句‘度恶大师’这是他对度恶目前为止的最高称呼,这句话一出口,就已经证明陈,光祖在心里认定度恶便是旁风观下一任主持了。
度恶又何尝不明白陈,光祖这句话里所包含的意思,他支支吾吾地对陈,光祖说道:“可是,可是贫僧......”
陈,光祖知道度恶心中的担忧,于是道:“你是怕慧喜的事情被别人知道?”
度恶并没有开口回答,算是默认了。
陈,光祖拍拍胸脯保证道:“度恶大师,您放心,这事没几个人知道。你们佛家不是常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为什么曾经举过屠刀的人都可以回头,你就不行?”
度恶内心深深一怔,定定地看了看陈,光祖好一会,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枉贫僧吃斋念佛数十年,悟性竟然还不及施主你一个世外之人,真是惭愧惭愧。也罢,贫僧这就随施主下山,请施主在这里等待一会,贫僧这就和方丈告别,等贫僧回来之后收拾行囊便立刻下山。”
“嗯,我就在这里等着大师。”终于完成度苦大师临终前重托的陈,光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此刻的心早已飞到了旁风观,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旁风观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贫僧以为,贫僧还以为你是阿离派来的。”度恶支支吾吾道。
这下轮到陈,光祖不解了,他定定地看着度恶,问道:“度恶师父,阿离是谁啊?”
“我并不认识什么阿梨阿桃的。”陈,光祖摇了摇头。
度恶抬起头,似乎不再害怕面对陈,光祖的责怪,他目光坚定地看着陈,光祖道:“贫僧,贫僧一定会还俗下山娶她过门。”
陈,光祖愣了愣,他完全没有想到度恶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陈,光祖在心里转念一想,又觉得有这个可能,正因为当时度恶很年轻,定力不够,这才和那个叫阿离的女人发生私情。如果阿离将自己怀了孩子这件事对度恶讲起,度恶很有可能会还俗下山,这在佛教当中是允许的。从刚刚度恶的反应来看,度苦大师应该是没有将慧喜的事情在信中对度恶提起,否则刚刚他看到当年自己日夜佩戴的那串佛珠就不会以为陈,光祖是阿离派来的了。
度恶眼神闪躲,一脸不自在地对陈,光祖说:“陈施主,你就别问了好吗?”
陈,光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还没来得及放回口袋里的佛珠一眼,顿时什么都明白过来了。这串佛珠本来就是度恶的,后来他应该是在旁风观上和一个叫阿离的女子好上了,于是这串佛珠便到了阿离的手里。后来,那个叫阿离的女人怀了度恶的孩子,也就是现在的慧喜。由于阿离未婚先育,再加上孩子的父亲是旁风观里的一个和尚,这在当地绝对是一个天大的丑闻。所以那个叫阿离的女人偷偷地生下慧喜之后,便将还在襁褓里嗷嗷待哺的慧喜给丢弃在了旁风观门前,想让度恶来决定孩子的命运。说起来,这也算得上是一段孽债了。想来当初那个叫阿离的女人并不知道度恶因为和自己苟且而羞愧下山的事情,又或许她已经知晓度恶已经下山而不知所踪,而人海茫茫无从找寻,所以她只好将年幼的慧喜以及这串佛珠留在了旁风观门前。这串佛珠便是能够证明慧喜身份的东西,只要捡到慧喜及这串佛珠的人自然而然便会知道一切,从而会善待自己的孩子。
“我不知道。”陈,光祖如实地回答道。
“那师兄他知道阿离在哪吗?”度恶还有点不死心,继续问道。
度恶靠近陈,光祖几步,紧张地问道:“既然陈施主不认识阿离,那这串佛珠为何会在施主的手里?”
陈,光祖淡淡地说道:“八年前,有一个女人在旁风观门前放了一个竹篮,竹篮里还有一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当时还是大冬天,那个被丢弃的婴儿差点被冻死,幸好被开门的度苦大师发现并救了过来,这串佛珠就是和那个婴儿放在一起的。”说罢,陈,光祖将手里的那串佛珠向度恶扬了扬,像是在提醒着度恶,又像是在质问他想起什么来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度恶才喃喃地自言自语道:“阿离,你真傻,当年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
陈,光祖看也不看度恶脸上的表情,自顾自地说:“哎,那个将自己孩子丢在旁风观门前的女人可真是心狠啊,都说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她怎么能像丢弃一条自己不愿意饲养的阿猫阿狗那样地丢弃自己的孩子啊?真是造孽哟!”
度恶浑身颤抖地站在原地,看他的样子像是在苦苦思索着什么,又像是陷入了某段深深的回忆。
“陈施主,请等一等。你说你是度苦师兄派来的?”刚刚转身欲走的陈,光祖便听到身后度恶急切的挽留声。
度恶刚刚那句‘度苦师兄’算是将自己和度苦大师的关系暴露给了陈,光祖。陈,光祖嘴角微微上扬,缓缓地转过身,反问道:“度恶师父,不然您以为呢?”
陈,光祖戏谑地看了看度恶,问道:“度恶师父,当年在旁风观上和您相好的那个可怜的女人就叫阿离吧?”
度恶像是被人点了死穴一样,他的脸色大变,脸上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再也看不到先前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度恶瞪大眼睛问陈,光祖:“陈施主,你认识阿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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