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出门了这么久,又没有跑多远,可过了三个月还没有一个人找到她。从刚开始紧张被人找到,到现在因为没有找到她而生气,余言喻心里变化程度不可谓不大。
她就是跑出来让他们着急的,可是也许他们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自己走掉了对他们正好,省的麻烦呢。一个人在外面呆的越久,余言喻就不由自主的往这一方面想,越想就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
一定是这样的。
他父母早亡,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过了太久,自然觉得有家人的地方是天下最好的地方。虽然余言喻走了他或许一个人会觉得很伤心,可是他还是劝着她回家。
史书才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也帮余言喻一起怨起她口中那个“不负责任”的爹来了。
他不说还好,他这一说,余言喻就更难过起来,哇的一声抱着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肩上哭了起来,“往常我跑出去,他们两三天都能找到我,可是这次都过了三个月了,他们还没有出现。呜呜呜,死书呆,你说我万一真的我爹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 WWw.5Wx.ORG
余言喻猛的扑过来抱着他,史书才被吓的魂飞魄散。他从来都没有跟一个女孩子这样亲密的连一条缝都没有,当下就紧张的不知道手脚往哪里放了,尤其是余言喻的胸正抵着他的手臂,书呆子被臊的脸红过猴屁股,
“呆子,如果我爹不要我了,你要我好不好?”余言喻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噎的一边打着嗝,一边可怜兮兮的问着他。
余言喻思绪跳的太快,史书才一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凭着直觉反应道“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做你爹不合适吧。”
“我没有要你做我爹。”余言喻胡乱的拿着袖子掺着脸,眼睛哭的湿漉漉的看着他,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死书呆,我嫁给你做老婆好不好?”
史书才听着这话,打了一个罗嗦,噗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他被余言喻的话给吓到了,但是这一吓,仿佛什么一直在心底隐藏的东西默默的破茧而出了,那种以往看不见摸不着的情愫,也渐渐明了起来了。
“你不愿意?”他坐在地上发愣,余言喻只把他的反应当做不同意,见到他这个样子,更伤心了,抽抽搭搭的想要继续哭,“呜呜,现在连你都不愿意要我了……”
“这个,”史书才挣扎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战战兢兢的坐上板凳,但是再也不敢跟她靠近,“这件事情不是这么随便的,我们要问过你家里人的同意,要请人上门说媒,交换过八字庚帖,还要请……”
本来只是随便说说,搪塞她而已,却不料越说越认真起来了,认真到似乎真的打算娶她一样,将那些要娶嫁时候的繁琐步骤,一点一点的清楚描绘了出来。
忽然,滔滔不绝说话的他猛然闭住了嘴,脸色苍白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余言喻,像见了鬼一样。
猛然间,他明白了许多事情。那些往日困扰自己而又不得解的情绪,就这么突如其来的有了答案。他像是第一次见到余言喻一样,坐在那里,认真而专注的将她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看了个遍,看到平素大胆的什么都不怕的余言喻,也有了些害羞。
“你看什么看!”余言喻扯了扯衣角,用手背擦干自己的脸,被他盯的有些发窘却又无处可躲。
史书才就那么坐着,沉默了很久,漫长到余言喻都有点疑惑他是不是刚才一摔把脑袋摔坏了的时候,他才慢慢的张口,很认真的问道,“你真的要嫁给我?”
史书才说不清楚自己一想到她要走时心里那种乱麻麻的感觉是为了什么,他只能背着身子过去舀米,不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知道他努力让自己的脸上恢复了往常的神色,才装漫不经心的问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听你说你家里人。”
“是吗?”余言喻趴在他身后的餐桌上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你这样,家里人会担心的!”史书才有些急了。他知道余言喻大胆,却没有想到她敢大胆到这个地步,竟然敢一个人跷家,“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解脱、失落、还是难过?余言喻不知道,反正只知道自己一想到这件事,就会难过的想哭。
她在这里说的含含糊糊,史书才还当她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不由得心生起怜意,放下手上的笊篱,擦干了手坐在她身边,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别难过了,你爹怎么能不疼你,或许过几天他就会派人来接你了。”
“你家里有哪些人?算起来你在这里住了好久了,还没有看到你家里人来过呢。要不要我帮你写封信回去报个平安?”史书才努力让自己装作平静的问着,但是在探听她家里的状况时,仍然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
他知道她不会写字,还当她是为了这么不给家里写信,面上主动提出帮她,心里却在暗自紧张的屏住了呼吸,希望从她口中听到她家的地址。
“我说,”史书才本来尴尬的想扭动着挣脱出她的怀抱,但看着余言喻哭的那么伤心,最终还是心软的放弃了挣扎,任她把自己当枕头一样抱着发泄。
“不会的,你这么可爱,你爹怎么可能舍得不要你。不管别人怎么好,始终都是外人,哪儿能及的家人可贵。”史书才伸出自己那没有被压住的手,一边替她擦着眼泪,一边替温和的劝道。
“我才不要回家呢。哼,反正他们一点儿都不在乎我,一点都不爱我,我回去干吗。”余言喻鼓起腮帮子,嘟着嘴望着门外,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看着她这幅神情,史书才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家里不好么?”
“我爹。他嫌我不够温柔,总是闯祸,嫁不出让他丢脸,所以他想要别人做女儿。”余言喻头埋在胳膊里,闷闷的说。
“不好,一点都不好。”余言喻趴在桌上,脑袋埋在胳膊里,于是发出的所有声音都变的含含糊糊了起来,“家里一点都不好,老头子不疼我了,余伯也不疼我了,他们有了别人,都不再爱我了,所以,我才不要回去了。”
“老头子是谁?”
史书才还是第一次听她说起家里人,顿时脸上轻松的笑容一滞。余言喻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说过自己从何而来,也从来没有提起过家里有那些人,久而久之,史书才都忘记了她不是这里人。
她只是一个偶然落到这里的过客,呆够了的话,总归是要走的。不论是明天、后天、还是三个月五个月以后,总有一天早上起来,隔壁的邻居就换了人,门前也没有那个不耐烦踢门的身影。
“家里?”她趴在后面,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家里人挺多的,有我爹,余伯,还有我哥跟我弟,可是,”她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忽然生气起来,“我才不要给他们写信呢,不来找我最好,我自己一个人乐的逍遥。”
“难道你是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的?”史书才吃惊的回过身看着她,想起第一次见到她在山上的样子,如果不是为了躲人,她一个姑娘家怎么会专挑山间的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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