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跳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随即又疯狂地加速跳动,撞击着胸腔。他的眼睛亮得像淬了星光,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巴巴地等着她问一句“你没事吧”,哪怕是冷淡的语气也好。可她只是淡淡地扫了眼他泛红的脚踝,目光在那片红肿上停留了不足一秒,又瞥了眼他手里还攥着的、皱巴巴的矿泉水瓶,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没有丝毫停留,甚至连一丝情绪都没有,便收回视线,拿起练习册和书包,起身就走。她的动作连贯而干脆,没有半分拖沓,仿佛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马小跳攥着矿泉水瓶的手指骤然收紧,瓶身被捏出几道浅浅的凹痕,冰凉的液体顺着指缝渗进掌心,却浇不灭他眼底未散的光。脚踝的胀痛还在隐隐作祟,像细密的电流在窜,他却像没知觉似的,一瘸一拐地快步追上去,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又藏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执拗:“路曼曼!等一下!” WWw.5Wx.ORG
路曼曼脚步未停,甚至刻意加快了几分,乌黑的马尾辫在身后甩动,划出一道疏离的弧线,带着不容置喙的拒绝,每一步都在拉开两人的距离。
不甘心的念头在心底疯长,像盛夏的藤蔓,缠绕着心脏,勒得他喘不过气。马小跳忽然起身,椅子被带得向后滑出“哐当”一声,在喧闹的球场里格外刺耳。他没去扶,反而朝着球场中央大喊:“把球传我!”话音未落,便攥着矿泉水瓶冲进赛场,不等队友反应,就抢过他手里的篮球。他运球时故意把脚步声踏得重重的,每一次落地都像是在跟路曼曼较劲,也像是在跟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较劲,篮球在他掌心跳动,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下都敲在他焦灼的心上——他要让她看见,让她记住他的存在。
“我不。”马小跳梗着脖子,平时里带点跳脱的眼神此刻却异常坚定,像淬了火的钢铁,他挠了挠头,头发被抓得有些凌乱,语气里带了点无措的青涩,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脚踝真的没事,就是轻轻崴了一下,过两天就好了。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他说着,把矿泉水瓶往她手里塞了塞,见她还是不接,便索性拉开她的书包侧袋,小心翼翼地把瓶子放了进去,又把练习册轻轻放进她怀里,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了什么珍宝——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卑微的靠近。
“我送你回家吧,”他不容置疑地跟上她的脚步,脚踝每走一步都传来隐隐的痛感,却笑得一脸灿烂,小虎牙再次露了出来,眼里满是藏不住的欢喜与执拗,“反正顺路,我还能帮你拎书包呢。”
“你书包挺沉的,我帮你拎吧。”他再次试探着伸出手,指尖刚要触碰到黑色的书包带,就见路曼曼微微侧身,肩膀往旁边挪了挪,恰好避开了他的触碰,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她同时把书包往自己肩上又提了提,肩带陷进纤细的肩头,声音依旧淡淡的,却比在球场时多了几分刻意的冰冷,像掺了点寒霜:“不用。”
马小跳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即将触碰的空落,他又若无其事地收回来,挠了挠后脑勺,发丝被揉得有些凌乱,脸上却挂着爽朗的笑,刻意找着话题,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刚才球场那球,你没看见吧?我可是空心入网呢!”他说着,还下意识地模仿起投篮的动作,手臂扬起的瞬间,脚踝传来一阵刺痛,疼得他龇了龇牙,又飞快地掩饰过去,只装作没事人般继续说道,“初中那次篮球赛,你还帮我喊加油了,记得吗?最后三十秒,我断了对方的球,你在观众席喊得最大声,脸都红透了,像熟透的樱桃。”
路曼曼没接话,只是垂着眼,目光落在脚下的石板路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像覆盖着一层薄霜的蝶翼,轻轻颤动。但马小跳看得真切,她握着书包带的手指,指节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力道不大,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转瞬即逝,又飞快地松开,恢复了平静——她或许还记得,却选择了彻底遗忘。
两人走到十字路口时,红灯骤然亮起,刺眼的红光在暮色里铺开。路曼曼停下脚步,白色的裙摆被晚风拂得轻轻晃动,像蝶翼掠过暗沉的天幕。马小跳趁机往她身边凑了凑,肩膀几乎要挨着她的胳膊,脚踝的痛感还在隐隐作祟,像细密的针在缓慢扎着,他却故意挺了挺脊背,让自己的姿态看起来更挺拔些,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盼着红灯能多停留片刻。
绿灯骤然亮起,像一道冰冷的指令劈开暮色。路曼曼几乎是瞬间抬步,脚步快得带着逃离般的仓促,白色裙摆扫过石板路,掀起一阵细碎却疏离的风。她自始至终没回头,甚至没分给他半分余光,乌黑的马尾辫在身后甩动,划出一道利落又决绝的弧线,仿佛刚才红灯下那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不过是马小跳的错觉——她只想尽快摆脱他。
马小跳愣在原地,脚踝的痛感骤然尖锐起来,像有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骨缝。他本能地想迈开步子跟上,可刚一用力,整个人就踉跄着晃了晃,手撑在路边的香樟树干上才勉强稳住身形,指腹抠进粗糙的树皮里,留下几道浅浅的痕。
“路曼曼,你慢点走!”他轻声喊了一句,声音被晚风卷得支离破碎,落在她身后,连一丝回响都没有。
路曼曼的脚步不仅没停,反而更快了些,帆布鞋踩在石板路上的声响清脆得刺耳,像是在刻意敲碎他仅存的期待,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上。马小跳望着她越来越远的背影,那点在红灯下刚冒出来的、微弱的欢喜,瞬间被铺天盖地的失落淹没,连带着心脏都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闷得他喘不过气——他用尽全身力气靠近,却只换来她拼尽全力的逃离。
路曼曼几乎是逃着冲进小区大门的,帆布鞋踩在楼道台阶上,发出急促又慌乱的声响。直到躲进单元门后的阴影里,她才猛地停下脚步,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铁门,胸口剧烈起伏,呼吸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她下意识地转过头,透过铁门的缝隙往路口望去——马小跳还站在原地,身影被暮色拉得很长,微微佝偻着背,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没有再追上来,只是低着头,一只手还撑在香樟树上,另一只手轻轻揉着泛红的脚踝,那模样落寞得让人心尖发紧。
泪水顺着眼睫滚落,砸在冰冷的铁门扶手上,碎成细小的水珠,晕开一圈浅浅的湿痕。路曼曼捂着胸口蹲下身,指尖死死抠着铁门的纹路,那些被刻意压抑的记忆突然冲破枷锁,带着尖锐的痛感扑面而来——
马小跳转学来的第一天,她刚放学回到家,客厅的沙发上就坐着脸色铁青的妈妈。茶几上摆着一张皱巴巴的转学登记表,“马小跳”三个字被红笔圈得刺眼。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他是故意转到这所学校的。”妈妈的声音冷得像寒冬的冰,没有一丝温度,“曼曼,我警告你,从今天起,不许和他说一句话,不许和他走得近,更不许让我看到你们有任何往来。”
她的心脏猛地一沉,指尖攥得发白,喉咙发紧:“妈妈,他只是……”
她被妈妈身上翻涌的戾气逼得连连后退,后背“咚”地撞上冰冷的墙壁,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窜,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四肢僵硬得动弹不得。
妈妈却不肯罢休,步步紧逼,直到两人之间只剩一拳的距离。她的指尖几乎要戳到路曼曼的额头,指甲因用力而泛白,声音淬着血泪般的恨意,字字砸在路曼曼心上:“你以为你没有爸爸,是谁害的?!”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她耳边轰然炸开,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路曼曼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喉咙像是被父亲缺席多年后,那些无人承接的委屈与惶恐凝成的硬块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泪水汹涌得更凶,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模糊了妈妈因生活重压而愈发凌厉的面容——那面容里藏着独自拉扯她长大的疲惫,藏着对“完整家庭”的怨怼,也藏着不许她靠近马小跳的决绝。她不是不想回应马小跳眼底的炽热,不是不心疼他一次次被推开后的失落,只是她身后是没有父亲支撑的空荡岁月,是妈妈用脆弱身躯筑起的“安全边界”,是那些独自熬过的黑夜教会她的“谨慎”,这道无形的深渊,早就让她失去了奔向任何人的勇气,更不允许她再靠近他半步。
路过的瞬间,他脚踝“不慎”一崴,身体顺势晃了晃,手里的矿泉水瓶“哐当”一声砸在水泥地上,瓶身翻滚着撞向她的小腿,最后停在她脚边。冰凉的水珠顺着瓶身蜿蜒淌下,在地面晕开一小片湿痕,又漫上练习册的一角,将印刷体浸得发皱,晕开淡淡的墨痕。马小跳立刻蹲下身,膝盖磕在水泥地上发出轻响,语气里带着刻意放大的慌张,尾音还掺了点不易察觉的讨好:“哎呀!路曼曼,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看路——我帮你擦干净?”他说着,手已经伸到练习册旁,指尖几乎要碰到那片墨渍,满心盼着她能有片刻回应。
可路曼曼眼皮都未抬一下,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轻颤了两秒,只是停下笔,从校服口袋里摸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巾。她的指尖纤细如葱,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捏着纸巾顺着水渍边缘轻轻按压擦拭,动作从容得像在解一道步骤清晰的数学题,没有半分波澜。
他假装转头盯着赛场,目光却通过座椅的缝隙偷偷瞟她,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声音都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发颤,试图唤醒她的回忆:“你看我那哥们儿,投篮准得很,上次校赛还拿了得分王呢……哎,路曼曼,你还记得初中那次运动会吗?我跑八百米,跑到最后腿都软了,眼前发黑,是你在终点给我递了瓶葡萄糖,虽然你当时嘴硬说‘怕你跑不动给班级拖后腿’,但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他边说边死死观察着她的神色,盼着能从她脸上找到一丝波澜,哪怕是皱眉也好。
他咬了咬牙,舌尖尝到一丝血腥味,顾不得脚踝传来的刺痛,往前跨了两大步,堪堪拦在她面前。阳光透过香樟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在他眼角的泪痣旁投下细碎的光斑,额角沁出的薄汗折射出微光,泛红的脚踝在地面上微微借力,却依旧挺直了脊背,像棵倔强的小白杨。“你的练习册,刚才掉在阶梯上了。”他把皱巴巴的练习册递过去,封面还沾着点草屑,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像触电般缩了回来,声音放得更软,带着点无措的讨好,“还有……刚才跑那么快,渴不渴?这水没开封的。”他说着,把另一瓶揣在口袋里、一直没舍得喝的矿泉水也掏了出来,递到她面前,做着最后的尝试。
路曼曼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只留下一片冰冷的平静。她没有去接练习册,也没看那瓶水,只是嘴唇动了动,低声道:“让开。”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像一把锋利的刀,割碎了马小跳最后的期待。
“没关系。”三个字轻得像风拂过草叶,落下后便重新低下头,笔尖再次在纸上沙沙作响,那声音细碎而规律,像一道无形的墙,将蹲在她脚边、巴巴望着她的马小跳彻底隔绝在外,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
马小跳的手僵在半空,耳尖的绯红渐渐褪去,涌上一阵密密麻麻的尴尬,像细小的针在扎。他不甘心,缓缓直起身,把矿泉水瓶往她面前递了递,瓶身还沾着水泥地的灰,嘴角咧开的笑带着点勉强,两颗标志性的小虎牙也没了往日的灵动:“那这个给你吧,反正也洒了点,我再去买一瓶。你写作业写这么久,肯定渴了。”
路曼曼往前走了几步,见他依旧亦步亦趋地跟着,脚步踉跄却不肯停下,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糖,终究没再说出驱赶的话,却用沉默维持着最后的距离。她的脚步微微放慢了些,却始终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书包侧袋里的矿泉水瓶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嘲笑他的一厢情愿。
晚风卷着香樟叶的碎影,黏在两人并肩的脚步声里,拖沓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却也裹着浓得化不开的疏离。马小跳刻意放慢脚步,将跛脚的节奏压得平缓,尽量不让一瘸一拐的模样太过突兀。他的目光像被磁石牢牢吸住,频频往身旁飘——路曼曼的书包侧袋里,那瓶未开封的矿泉水随着步伐轻轻晃动,瓶身残留的水珠在暮色里闪着细碎的微光,像极了他藏在眼底、湿漉漉的心事,藏不住,也舍不得藏,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触不到她的心。
可路曼曼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像是被他的声音打扰了思路,伸手把练习册往旁边挪了挪,再次拉开两人之间仅存的距离,动作干脆利落。然后,她从书包里翻出一副白色耳塞,指尖捏着耳塞的边缘,没有丝毫犹豫,将耳塞轻轻塞进耳孔里——她用最直接的方式,拒绝了他所有的示好与靠近,隔绝了他的声音,也隔绝了他试图闯入的心意。
那一瞬间,马小跳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他所有的小心翼翼和满心欢喜,都被这副小小的耳塞彻底碾碎。夕阳的余晖斜斜落在她的发梢,镀上一层温柔的金边,可她的侧脸却冷得像冰雕,线条利落而坚硬,没有丝毫温度。马小跳握着矿泉水瓶的手指渐渐收紧,瓶身被捏得变了形,冰凉的水珠渗进掌心纹路,冻得他指尖发麻。他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忽然想起初中时,她也是这样坐在课桌前写作业,他在旁边偷偷扯她的辫子,她会转头瞪他一眼,眼底却藏着未说出口的笑意,嘴角还会忍不住微微上扬;而现在,她连瞪他一眼都不肯了,他像个跳梁小丑,在她面前演着一场无人问津的独角戏。
这一次,路曼曼终于抬起了头。
他运着球直奔篮下,眼角的余光始终黏在观众席的方向,从未离开。起跳时,他故意拔高了身形,校服外套的衣角在风里翻飞,露出里面白色的T恤,篮球从他指尖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带着破空的轻响,“唰”地一声空心入网。周围的欢呼声响成一片,队友拍着他的肩膀大喊“可以啊马小跳”,他却立刻转头看向路曼曼,嘴角扬着志在必得的笑,额角的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滴在球衣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都忘了擦——可她依旧低着头,笔尖在练习册上不停滑动,仿佛刚才那记漂亮的投篮,不过是风吹过树叶的细碎声响,掀不起半分涟漪。
那一瞬间,马小跳心里的火苗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只剩下冰冷的灰烬,连呼吸都带着凉意。他落地时没稳住重心,脚踝传来真实的钝痛,像是被重物碾过,他却顺势夸张地皱起眉,五官挤在一起,一瘸一拐地挪到场边,正好停在路曼曼面前。他吸着冷气,用手反复揉着泛红的脚踝,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刻意的委屈,甚至带了点哀求:“嘶——疼死我了,刚才跳太猛,好像崴到了。”他赌她心里还有一丝在意,赌她不会对他的伤痛无动于衷。
篮球场上的灯光刺破暮色,将塑胶地面烤了整日的灼温烘得愈发粘稠。晚风卷着少年们的汗水味、篮球撞击地面的闷响、观众席的喧闹,像潮水般漫溢开来,唯独绕不开观众席最边缘的那抹身影——路曼曼后背挺得笔直,像株刻意疏离尘世的白杨树,膝盖上摊着本练习册,笔尖在纸上飞快滑动,墨色字迹簌簌生长,将周遭的喧嚣隔绝成无声的背景,仿佛马小跳这个人,从未在她的世界里留下过痕迹。
马小跳攥着矿泉水瓶的掌心沁出细汗,瓶身的水珠顺着纹路往下滑,凉得他指尖发紧,指节却因用力而泛白。他的目光黏得像融化的麦芽糖,死死胶在路曼曼低垂的眼睫上,喉结滚了滚,深吸一口气,故意把白色运动鞋踩得“咚咚”作响,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莽撞,大步流星地从她面前掠过——他太想引起她的注意,哪怕只是一个厌恶的眼神也好。
路曼曼的笔尖顿了顿,墨水在纸上洇出一个极小的黑点。她依旧没抬头,只是微微侧过身,肩膀往旁边挪了挪,恰好避开了他递来的瓶子,动作带着不容错辨的抗拒,声音冷了几分,像掺了点夜露的冰碴子:“不用,我带水了。”她的书包就放在身边的空位上,拉链半开着,粉色保温杯的杯沿露在外面,杯身上印着的小兔子图案已经有些磨损——那是初中时他攒了半个月零花钱,跑遍三条街的文具店才买到的生日礼物,当时她接过时,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如今却像个冰冷的符号,直直刺进马小跳的眼底,提醒着他们之间早已被她刻意拉开的距离。
马小跳盯着那个保温杯,心里像被什么重物砸了一下,钝痛顺着血管蔓延开来,连呼吸都变得滞涩。他没收回手,反而索性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下,塑料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吱呀”一声,带着破釜沉舟的执拗。他故意把椅子挪得离她极近,近到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清香,是她从小用到大的栀子花香,熟悉得让他心头一软,却只换来她下意识的避让——她迅速往旁边挪了挪,椅子腿与地面再次发出摩擦声,清晰得有些刺耳,像在无声地驱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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