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向妻子泛红的眼眶,声音放得更缓,却字字清晰:“你想想,要是咱们现在逼着他和路曼曼断联,他心里憋着劲儿,学习只会更分心,最后成绩没上去,感情也成了心结,这不是把小遗憾酿成大遗憾吗?咱们要的从不是‘不留遗憾’的一时痛快,是不能让遗憾叠加、不能让遗憾变成他一辈子的疙瘩——现在的遗憾是成绩下滑,能补;可要是让他带着‘被否定的喜欢’和‘没拼过的高考’两个遗憾走下去,那才是真的毁了他。” WWw.5Wx.ORG
他拿起成绩单,指尖点在那些红叉上,语气愈发坚定:“我支持他,是不想让他因为害怕遗憾而退缩,更不想让他将来怪咱们‘当初没给过他机会’。真正的不留遗憾,是让他坦然面对感情,再把这份心思变成拼劲,而不是让遗憾越积越多、越描越重。咱们现在要做的,是帮他把‘成绩下滑’这个小遗憾补上,而不是再添一个‘错过’的大遗憾——不能让遗憾叠加,不能让遗憾变成心里解不开的结,这才是我当初说‘别留遗憾’的真正意思。”
“你还不急?”妈妈气得声音发颤,胸口剧烈起伏着,指尖狠狠戳在茶几的成绩单上,红叉被震得微微发颤:“都升到高三了!满打满算就剩一年,高考可是一锤子买卖,输了就没回头路了!而且她妈那个人,尖酸又记仇,到时候见面指定没好话,指不定怎么翻旧账、戳咱们心窝子!”
声音里的崩溃与埋怨裹着十几年积下的陈年芥蒂,像裹挟着碎石的暴雨,劈头盖脸砸了过去,震得空气都在发颤:“你看看!你给我好好看看这成绩单!我当初怎么跟你说的?高三这节骨眼儿,一分一秒都耽误不起,让你严严实实管着小跳,别让他跟路曼曼走太近!你倒好,反倒拍着胸脯支持他!说什么‘青春期的感情多纯粹,别让孩子老了留遗憾’,现在好了!遗憾是没留,我儿子的前程要没了!”
他顿了顿,拿起成绩单翻开,指尖精准点在数学的压轴题、英语的完形填空这些薄弱科目上,语气愈发笃定,眼底的光更亮了:“成绩下滑是暂时的,不过是他们刚陷入情愫,还没找到学习和感情的平衡点,慌了阵脚而已。”妈妈愣了愣,眉头拧着还想反驳,却被马天笑用眼神轻轻按住:“我当初说‘不留遗憾’,从来不是让他们荒废学业、只顾着谈情说爱,而是让他们把这份喜欢变成底气——喜欢一个人,才更要让自己配得上对方,才更想跟对方一起站在更高的地方。你等着瞧,用不了多久,小跳肯定会主动找我聊学习的事,他骨子里的好胜心,绝不会允许自己比路曼曼差太远。真正的喜欢,是想和对方一起变好,这道理,他比咱们懂。”
他站起身,走到妻子身边坐下,手臂轻轻揽住她的肩膀,语气带着十足的把握,声音沉稳得像山:“放心,下周我去见老师和路曼曼妈妈,她要是敢冷嘲热讽,我来应对,绝对不让你受半分委屈;咱们也不用急着否定孩子的感情,反而要帮他们把这份心思拧成一股学习的劲——比如跟路曼曼妈妈商量,让俩孩子结成学习对子,互相监督、互相讲题,把偷偷传纸条的心思,变成讨论错题的动力。相信我,小跳不会让咱们失望,他和路曼曼,迟早会用实实在在的高考成绩证明,他们的喜欢不是彼此的拖累,而是并肩前行的最强助力。”
马天笑望着妻子渐渐平复的呼吸,指尖轻轻摩挲着茶几边缘,眼底的笃定里多了几分释然——其实他心里半点不慌,这份从容从不是盲目自信,而是早把事情掰开揉碎想透了。
早自习的铃声刚落,马天笑踏进办公室的瞬间,就被两道冰冷的目光锁住。路曼曼的妈妈念念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双臂抱在胸前,看见他进来,鼻腔里挤出一声短促又轻蔑的“哼”,随即转头盯着窗外的梧桐树,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吝于给予。
“马天笑!你自己看看这些东西!”王老师“啪”地将一叠皱巴巴的便签纸拍在办公桌上,声音里的怒火几乎要冲破屋顶。便签纸上全是马小跳潦草的字迹:“路曼曼,今天的云像棉花糖,你看见了吗?”“隔壁班的狗生了三只小狗,放学要不要一起去看?”“你同桌的笔袋真丑,比你的差远了”……
“离高三就剩365天!”王老师的手指重重敲在办公桌上,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震得桌角的粉笔盒“哒哒”作响,盒盖被震得微微翘起,几支白色粉笔滚到桌沿,悬而未决地晃了晃。她胸口剧烈起伏,衬衫领口的纽扣都像是要被绷开,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焦灼:“你去教室里看看!全班同学哪个不是埋在试卷堆里刷题,草稿纸堆得比课本还高,连课间十分钟都在讨论错题;后排基础薄弱的同学,周末报了冲刺班,晚上还在台灯下查漏补缺,恨不得把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
话题转向路曼曼时,王老师的眼神里满是惋惜,语气也沉了几分:“曼曼是年级前十的苗子,目标一直是顶尖学府的王牌专业。她的错题本记得密密麻麻,每道题都标注着错误原因和解题思路;每天早上提前半小时到教室背书,晚上踩着熄灯铃回宿舍,连吃饭都在食堂快速解决,就怕浪费一点学习时间。可这次月考,她的名次掉了三位,就是因为马小跳的打扰。”
王老师伸手从桌角的收纳盒里抽出那叠皱巴巴的便签纸,指尖一捻,纸张相互摩擦着发出“哗哗”的脆响,在凝滞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那些巴掌大的纸片上,全是马小跳潦草奔放的字迹,笔锋带着少年人的跳脱,却连一个公式、一道题型的影子都没有,通篇都是与学习无关的碎碎念:有的是上课偷偷传的纸条,歪歪扭扭写着“你今天扎的高马尾真利落,比披头发显精神多了”“隔壁班的金毛生了三只奶狗,毛茸茸的像团子,放学要不要一起去看?”;有的是趁课间十分钟塞到路曼曼课本里的,画着吐舌头的小猫、歪歪扭扭的小人,旁边还批注着“这个小猫像不像你上课走神的样子”“发现一个超好玩的游戏,我带你上分,保准三天冲王者”;更有甚者,是他放学堵在教学楼门口,拽着路曼曼的书包带絮叨的内容——从星座运势聊到新出的动画,从网红奶茶的口味扯到篮球明星的八卦,硬是耽误了她整整半小时的晚自习时间。
这些便签有的被揉成一团又展开,边缘起了毛边;有的沾着淡淡的铅笔印,像是被反复摩挲过;还有几张叠得整整齐齐,却依旧藏不住上面无关紧要的话语,每一张都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马小跳不分场合的打扰。
目光扫过那些写满无关碎语的便签,纸张上潦草的字迹像一根根细针,扎得马天笑心口发紧。走出办公室时,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进来,金灿灿的一片,马天笑深吸一口气,胸口却依旧憋闷——他此刻满脑子都是该怎么跟马小跳沟通,该怎么让儿子明白,青春期的喜欢或许美好,但在高考这座独木桥前,不分轻重的打扰,只会变成彼此的负担。
马天笑刚踏出办公室门槛,一阵带着急促喘息的风就扑到了跟前——是路曼曼。她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凌乱地贴在泛红的脸颊上,校服裙摆沾着草屑与尘土,膝盖处还蹭了块淡淡的灰痕,显然是不顾形象地一路小跑赶来。冲到马天笑面前时,她胸口剧烈起伏,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连呼吸都带着细碎的颤抖,像只被惊得没了章法的小鹿,眼底满是慌乱与无措。
她的双手死死攥着校服衣角,指节因为极致用力而泛白,几乎要嵌进布料纹理里,连手背都绷出了浅浅的青筋。平日里总是沉稳清亮的眉眼,此刻紧紧拧成一团,鼻尖红红的,眼眶更是泛着水润的红,像浸了水的樱桃,晶莹的泪珠在眼尾打转,挂在纤长的睫毛上,硬是咬着下唇强忍着没掉下来。“马叔叔……您快管管马小跳吧!”声音里裹着抑制不住的焦灼,还带着几分委屈的哽咽,尾音微微发颤,听得人心里一揪,像是被细密的针轻轻扎了一下。
缓了口气,路曼曼深吸一口裹挟着操场尘土与夏末燥热的空气,胸腔依旧剧烈起伏,额角的碎发被汗水浸得更湿,紧紧贴在泛红的脸颊上。她语速快得几乎要打结,字句间满是压抑不住的急切,尾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音,眼底的红意愈发浓重:“以前在老学校,他就算马虎贪玩,坐不住板凳,可我盯着他写作业时,他好歹能收敛性子,把当天任务保质保量完成,错题也能跟着我一道订正明白——他明明不笨,理科思维比好多人都灵,稍微用点心,数学卷子就能及格往上走。”
“可自从转到这所学校,偏偏分到一个班,他的心就彻底飞了!上课的时候,我总感觉后背上有视线黏着,像块甩不掉的温热膏药。好几次假装捡笔低头,余光瞥见他托着腮帮子,眼神直勾勾地落在我这边,连老师走到跟前都没察觉。有次数学课,老师点名让他答函数题,他猛地站起来,凳子腿划出刺耳声响,眼神还飘在我这儿,懵懵懂懂站了半天,憋不出一个字,脸涨得像熟透的番茄,耳根子烫得能烧起来,最后只能支支吾吾说‘不会’。”
她越说越急,眼眶里的泪珠终于撑不住,顺着脸颊滚落,砸在洗得发白的校服衣襟上,洇出一个个小小的深色湿痕。她抬手胡乱抹了一把,却越抹越多,声音里的哽咽再也藏不住:“马叔叔,我真的不是怪他打扰我学习——我是心疼他,是真的担心马小跳啊!他把心思全放在这些没用的地方,上课走神,作业敷衍,这次月考成绩掉得这么厉害,从一本线边缘跌到倒数第三,数学才考71分,以前他最拿手的物理也才六十多……”
路曼曼看着他一脸懵懂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个笨蛋,到现在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站在课桌旁,肩膀因压抑的怒火微微耸动,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像沾了晨露的草叶,轻轻一颤就滚落下来。眼泪砸在试卷的红分数上,晕开一小片浅浅的水渍,把那刺眼的数字泡得愈发模糊,却更扎心。
“马小跳,你这个笨蛋。”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又哑又颤,像是憋了许久的委屈终于破堤,每个字都裹着酸涩的哭腔,还有藏不住的着急。
班主任的电话还在耳边炸响,听筒里的声音急促又沉重,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焦灼,几乎要冲破耳膜:“马小跳妈妈!这都什么时候了?已经高三了啊!还有不到一年就高考了!你家马小跳最近上课魂不守舍,眼神总往路曼曼那边飘,老师点名提问,他半天反应不过来,笔记记得乱七八糟,全是无关紧要的涂鸦!上次自习课,我当场抓到他给路曼曼传纸条,上面写的全是没用的废话!这次月考,他直接掉了四十多名!各科知识点错得一塌糊涂,以前拿手的物理都只考了六十多分!再不管管,这孩子的高考就彻底没指望了!下周必须来学校一趟,你和路曼曼妈妈一起,咱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再不想办法,真的就晚了!”
“正因为是高三,才半点慌不得;也正因为她妈脾性硬、爱较真,咱们才更要沉住气,不能跟着乱了阵脚。”马天笑将成绩单轻轻一合,指尖在封面上敲出沉稳的节奏,指腹摩挲着纸页边缘的褶皱,身体微微前倾时,眼底亮得惊人——那份自信像淬了光的精钢,锐利又坚定,半点不掺犹豫:“当初我支持小跳,从来不是一时冲动。青春期的感情藏不住也捂不住,像春天冒头的芽,越压越疯长,与其逼着他硬生生压抑到逆反,跟咱们对着干,反倒把学习彻底荒废,不如让他坦然面对。我早把这俩孩子看透了:小跳调皮归调皮,但骨子里好胜得很,输了就想追回来;路曼曼更是个拎得清的优等生,绝不会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眼前的懵懂情愫,抵不过未来的长远路,绝对不是会本末倒置的人。”
他抬手按住妻子还在发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去,语气愈发笃定,带着不容置疑的担当:“下周去学校,我自己去就行,你就别去了。”见妻子嘴唇动了动正要开口反驳,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指尖的力道沉稳又安抚:“你跟她妈积了十几年的怨,见面三句话不到就得动气,到时候吵起来,不仅解决不了孩子的问题,还得让老师看笑话,更会给俩孩子添没必要的压力——他们现在已经够慌了,哪经得起咱们家长再闹僵?我去就不一样,男人之间说话直来直去,她妈就算想尖酸几句,我也能兜得住、沉得住,不跟她掰扯陈年旧怨,只盯着‘让孩子学好’这一件事。”
马小跳愣在原地,手里的笔“啪嗒”掉在地上,滚到课桌腿边。他怔怔地看着路曼曼泛红的眼眶,看着她因为生气和难过而涨红的脸颊,才后知后觉地低下头,盯着那两个扎眼的分数。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闷得他喘不过气,先前的欢喜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密密麻麻的愧疚。还没等他想出该说些什么道歉的话,路曼曼已经转过身,双手死死攥着衣角,头也不回地朝教室外跑去。她的哭声被风卷着飘进来,细碎的呜咽像针一样扎在马小跳心上,而那张被砸在桌上的试卷,还在随着她跑开的气流,轻轻颤动着,仿佛在无声地控诉他的不争。
在他眼中,早恋从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不过是青春期少年少女最自然的情感流露。对异性萌生的懵懂好感,本就是成长的必经之路——是心底那颗名为“喜欢”的种子,在恰好的年纪里,悄无声息地破土抽芽。真正可怕的从不是这颗种子的存在,而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否定与打压:硬生生堵死孩子倾诉的出口,将那份纯粹的情愫逼成见不得光的秘密。到最后,要么化作燎原的逆反火苗,要么压成心底解不开的死结,远比成绩下滑更难收场。
他始终坚信,教育孩子如同治水,堵不如疏。你越是明令禁止,他越是好奇窥探;你越是逼迫断联,他越把这份感情看得沉重执念。倒不如大大方方让他直面这份心动,让他明白:喜欢一个人从不是过错,错的是因这份喜欢荒废了本该前行的路。教育的关键从不是“禁止”,而是“引导”——引导他懂得,喜欢不是上课走神传纸条的偷偷摸摸,而是想与对方并肩前行、共同变好的笃定;引导他知晓,年少时能给彼此最好的承诺,从不是虚无缥缈的甜言蜜语,而是一张能通往同一座城市、同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电话挂断的忙音还在耳边回响,宝贝妈妈僵在原地,指尖冰凉,浑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干。她低头看着那张触目惊心的成绩单,又想起班主任的话,胸口的灼痛感愈发强烈,眼眶瞬间红透,滚烫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她怕自己一哭,就再也撑不住了。
高三,这可是孩子人生中最关键的一年,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宝贝妈妈猛地转头,那双往日里总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此刻像淬了火的钢针,死死瞪着马天笑,眼尾红得快要滴血,眼白里爬满细密的红血丝,连带着鼻尖都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马天笑刚从工厂回来,工装袖口还卷在小臂,身上混着油墨与机油的淡味,面对妻子的情绪风暴,他没急着辩解,只是指尖轻轻摩挲着成绩单的边角,眼神沉了沉,语气却带着不容动摇的笃定:“我知道你急,但当初支持小跳,从不是一时糊涂——青春期的遗憾最磨人,咱们不能让他年轻时因为压抑感情留遗憾,更不能让他将来回头想,因为一场没说出口的喜欢、一次被强行掐断的靠近,再添一层‘如果当初’的遗憾。”
她抬手狠狠抹了把眼角汹涌而出的泪水,指腹蹭得眼下皮肤通红,还带着未干的湿痕。胸口剧烈起伏着,像被人按在水里反复呛咳,喘不过气来,单薄的肩膀也跟着一抽一抽地发抖。指尖死死抠着茶几边缘的实木纹路,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的缝隙里,指节泛白到透着青灰,连带着手背的青筋都突突地跳:“你忘了?咱们和路曼曼家多少年没来往了?整整十二年!从当年院子里搬开,就没再踏过彼此家门半步!她妈那个人,打小就眼高于顶,鼻孔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当年总在邻居跟前念叨,说咱们家小跳‘上蹿下跳没个正形,浑身都是野劲儿’,配不上她那‘琴棋书画样样通、次次考试拿第一’的优等生女儿!背后指不定怎么编排咱们闲话,说小跳是‘没规矩的野孩子’,说跟他走得近,迟早会带坏她的宝贝闺女!”
“上次期中考试后的家长会,你说厂里加班走不开,是我去的!”她咬着牙,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委屈与愤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刚进教室门,就撞见她了!她看我的眼神,那叫一个毒,跟带着淬了毒的刺似的,从上到下把我打量了三遍,那眼神里的轻蔑和不屑,都快溢出来了!然后才慢悠悠端着架子,故意当着其他家长的面说‘做家长的还是要多上点心,高三可是人生关键期,别让不相干的人搅乱了孩子的心,耽误了前程可就追悔莫及了’,这不就是明晃晃、暗戳戳地指桑骂槐,说小跳吗?我当时强忍着没发作,憋得胸口疼了好几天,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回来跟你说,你还让我别往心里去,说她是小题大做!”
路曼曼攥着试卷的手指泛白,指节因用力而绷出清晰的骨纹,“啪”的一声闷响,两张皱巴巴的卷子被狠狠砸在马小跳的课桌中央。桌角堆叠的月考成绩单被震得轻轻晃动,红笔圈出的分数像两簇蹿动的火苗——数学71,英语65,刺眼的红色墨迹几乎要透纸而出,在白炽灯下晃得人眼睛发涩。
马小跳正趴在桌上转着笔,笔杆在指尖划出轻快的弧线。瞥见那熟悉的高马尾和洗得发白的校服衣角时,他嘴角先一步扬起笑意,眼底亮得像盛了星光。这是路曼曼自他转入这个学校后第一次主动理他,连带着她发间淡淡的栀子花香飘过来,都让他觉得心头甜丝丝的,连上课铃响都变得悦耳起来。可那笑意还没来得及在脸上铺展开,就被路曼曼眼底汹涌的泪光浇得冰凉。
……
宝贝妈妈的焦虑像柄烧红的铁钳,从心口狠狠攥住,顺着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连呼吸都带着灼人的疼,吸进肺里的空气都像是掺了沙砾,磨得喉咙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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