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凌曙！是凌飞的儿子，是不是？”元顺登时想起了什么，凌飞往元家跑得可不算少，这下便是老熟人了。元顺立时放松下来，笑看着凌曙，道：“你爹可总往我家去的，怎么你不来呢？还有啊，你看你这眼睛、鼻子，怎么和你爹长得不像呢？” ＷＷw．5Ｗx.ＯRG
凌曙面上一僵，气氛瞬间结冰了：“这与你何干？”淡漠如霜，高高在上，听到元顺的耳中简直是刺耳，自己上赶着和他亲热，他却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还真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元顺冷哼一声：“我不过随便问一句，你至于吗？难道我就稀罕和你说话吗？”
“那你生得四肢短小，比例不匀，又是什么缘故？难道竟是母猴怀的胎吗？”
“那以前的那些同窗呢？”
元顺登时一怒，喝道：“打渔的，你是想死了吧？”
凌曙闻言冷笑，随即拇指上挑，疼得元顺嗷嗷直叫起来：“断了，断了！”
“道歉。”凌曙冷冷地开口，陪同元顺读书的两书童已经闻言凑到了元顺跟前，谁知凌曙却浑不在意，反而威胁道：“你们再往前走一步，他的手指就真要断了。”
“哼！”凌曙嗤之以鼻地瞥了眼痛蹲下去的元顺，道：“有口无心便是错，你还肯道歉吗？”说着，手上力道加重了几分。
“啊！我道歉，我道歉！”
“这是你我间的事情，会牵扯别人吗？”
凌曙手上松了松，但他身上散发的寒气还是把个元顺吓老实了：“不会，不会。”
等凌曙一松开手，元顺立即躲到了自家书童身后，目光里满是恨意：“你等着，臭打渔的，你给我等着。”
“同在一个书院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什么好等的。”凌曙淡淡地说完，随即看了眼舒鸿靖：“外头还挺冷，进来坐着吧。”
凌曙这样的人，元顺没见过第二个，可他却不稀罕。他一手握着食指低吟，一边压低了声音骂：“臭打渔的狗屎东西，可千万别叫我抓住你的痛处，否则早晚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随着晨光喷薄而出，书院的学生陆陆续续地多起来，等到鸡鸣三遍，先生就带着戒尺进来了。
“哇，这老先生胡子好长啊。”元顺坐在舒鸿靖左手边，初次见到这把年纪的先生，很是意外。
“那是董先生，从前教我们周礼的。”舒鸿靖小声回了句，却遭到元顺一记白眼，他记恨舒鸿靖方才没有帮他，还跟着凌曙走了：“我可没问你。”
“他也不是同你说的。”
“可眼下怎么分得这么细？武考的内容平白地多了好多，倒不像是一般的书院了。”
“我也正为这事发愁，我瞧你骑射什么的还好，至于攻城术什么的，倒是要文着考了。”
“你是说元顺？不至于吧。”两人说着，越过人群上前，进到了亮堂堂的书馆内，里头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位，皆是贵门公子哥的打扮，可惜眉眼生疏，大多不是旧时的同窗了。对于舒鸿靖等人的到来，他们都不太关心，抬头瞧一眼，便又低下头去，胸前还都立着本书。
“你！”元顺气红了眼，指着凌曙的鼻子骂道：“好你个打渔的，竟是如此蛮不讲理的玩意儿，我给你三分颜色，你还开起染坊来了……”
“元顺，不要如此！”眼看着势头不对，舒鸿靖急忙出声阻止，却被凌曙一把推开。只见凌曙冷着脸，抬手抓住了元顺食指。元顺见状先是一愣，随即拽着想收手，却被那凌曙抓着收不回来。
“只要不叫我吟诗写大文，你说的御敌术、攻城术什么的，我倒是不怕。老实说，我爹从小就让我熟读兵书，闲下来也会亲自给我讲解历朝的著名战事。”
“难得。”凌曙意外地瞧了眼舒鸿靖，安心了几分：“我最讨厌那些打打杀杀的，以后武考你也继续替我考吧。”
“阿曙，你不要冲动！”舒鸿靖在一旁干着急：“元顺他没有坏心的。”
“你快放了我家少爷，不然定叫你好看！”
“阿曙，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舒鸿靖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咱们是不是进错书馆了？这桌子、凳子也和以前的不一样了，怎么还铺着软垫？”
凌曙眉头皱了皱，先找了空座放了文具包，这才拉着舒鸿靖到了院外，淡淡道：“这就是我说的，书院规章的大改，看来以后，咱们这集翰书院要看门第来招收学子了。”
“没有，没有。”舒鸿靖连忙摇头，笑道：“他叫凌曙。”
“自然是调去别处了。”凌曙转头瞧了瞧舒鸿靖，不放心地嘱咐道：“我们与这些人不同，以后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还有，不要尝试与他们深交，就当是普通同学就好。若有酒会，也不要久……”凌曙正自说着，却突然被一句“元顺，我在这里！”给打断了。凌曙眉头皱了皱，顺着舒鸿靖招手的方向看去，原来是薛大人家的那个小子也来了。还真是招摇，束发的红带嵌着拇指大的白珠，这般打扮倒显得他越发的面若冠玉。
“舒呆子，我就知道你在。”元顺闻声，颠颠地就跑了过来，谁知一不留神撞上了凌曙，与其四目这么一对啊，登时脖子发起寒来。元顺纳闷地瞧着凌曙，凑到舒鸿靖耳边，瞧瞧问道：“这谁啊？怎么要吃了我似的，难道是我不知不觉中抢了他的心上人？”
“咦？真的吗？”舒鸿靖眸子一亮：“这对我来说倒是好事了。”
“嗯。”凌曙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舒鸿靖，就知道他要乐。
两人进到书院，天还未大亮，却见得书堂前坐的、站的，竟有好些人，都是书童打扮。
“怎么过个年，大家都富裕起来了？”舒鸿靖一脸纳闷地去瞧凌曙，凌曙也是茫然：“可能是想和未来的青州主人攀亲吧，所以上赶着把自家的子弟都塞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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